叶唯美丝毫不惧。
在香港这段时间,她遇到过太多强买强卖做生意的手段。
在香港地下党的帮助下,她都能力挽狂澜。
她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隐隐有种熟悉感,却是第一次见如此伟岸面容的人。
她在打量老人,老人也在打量她。
天凉了,叶唯美坐在那,身上盖着比较厚的被子。
“叶小姐,身体有恙?”老人双目灼灼。
叶唯美眉头一皱,“跟你没关系。”
老人点点头,“好。”又说道:“听说你这几天遇到了些麻烦。”
“这个也跟你没关系。”
老人哈哈笑了,“你这个脾气啊......嗯,香港的麻烦我帮你摆平,然后,我会提出一个小要求,倒是希望你能答应。”
“ 不会答应。”叶唯美淡淡说道。
老人笑了,“你这次遇到的麻烦可是不小,不一定是你背后的人能够解决的。即便解决了,也会付出远超他们想象的代价。
到时,你的立场就会被人知晓,你的处境,就会很麻烦。”
老人背着手,慢慢走到落地窗旁边,缓缓道:“香港也不是永远这么安静的。”
叶唯美暗暗皱眉,淡淡说道:“ 不懂你的意思。”
老人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两个瘦猴子一样的人紧跟着离开。
小麦有些紧张问道:“叶小姐你没事吧?”
叶唯美没说话,只是看着潘大年。
自从老人进来后就一句话不说的潘大年面有惊恐之色,老脸煞白。
看来他知道他是谁。
叶唯美没兴趣知道,潘大年如果想说,也会说,她从不勉强任何人。
只是,哪种熟悉感,到底来自哪里呢?
上海,三不管,棚户区。
郑开奇见到了齐多娣。
齐多娣说道:“你给到的地址直到今天早上李默汇报,都一直没有人。是她被惊到了没敢回去?还是说情报是假的?”
“李默没进去看看?”
“不知道对方的反侦察水准,此事又那么敏感,他就没进去。”
郑开奇点点头,说道:“情报错不了,是个很让人相信的小兄弟做的。”他说道:“我也顺便跟你说一下,适当的可以接触接触,吸收吸收。”
齐多娣一直想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匆忙,只给我五分钟的安排时间?”
“实在是情况紧急,没办法。凑巧碰上了此事。”
他说了薛雪颖的孽缘。
齐多娣震惊,“你和楚秀娥河里折腾一次,救下了百多位女同胞。
跟薛雪颖酒店折腾一次,救下了包括你在内的杜如萍小田夫妇。
觉得你的女人缘很好啊。一跟女人有点事,就能救同志们与水火啊。”
“你快行了吧。”郑开奇震惊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有没有,我自身也是在水火之中啊。”
“行,你说的对。用你之水火,救别人与水火,这才是革命本色。”齐多娣说道:“那个叫白蟒的小伙子,我会安排同志接触,能撑得住刑罚,又那么有正义感,必须得好好珍惜。
照你这个说法,他提供的情报,应该错不了。”
齐多娣说道:“李默一直在那等着。如果她应该是被你喊的锄奸队惊到了,才会暂时隐匿了行踪。”
郑开奇有些忧心。
她忽然觉得,那个女特务,最好是隐匿起来了,而不是有什么小动作。
不然的话,可能还会有变数。
“知道杜如萍躲在哪了么?”
“没有。”齐多娣摇头道,“你先通知的她,当我让同志们去关注时,她已经消失了。
而且,并没有回家。”
说曹操曹操就到。
很快,郑开奇收到消息,有个内秀谦虚的男人来找他。
他一听就是小田。
跟齐多娣分别,郑开奇去看了看,果真是小田。
“如萍一晚上没回来!”到了角落,小田低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有点事情,不过问题不大。”
郑开奇没有隐瞒这个男人,低声说了几句,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
小田听说早在事情发生前就通知了如萍,松了口气。
“她为了不耽误我,所以先自己藏起来了?看事态发展?”
“对,我是这么想的。”
郑开奇说道:“我们性命攸关彼此相连,我能不优先照顾他。”
小田迟疑着,“不是让你灭口了吧?”
“滚一边去。”郑开奇骂骂咧咧,“要灭连你也灭了。”
小田一想也是,这才嘀咕着,“她去哪了?起码会跟你联系一下啊。”
郑开奇也想到这个问题,“对了,如萍后来跟当时的俩女有没有接触?你知道不知道?”
他需要信息来判定一下现状。
小田摇头,“那些事她从来不跟我说啊,都是她说什么,我听什么。”
郑开奇烦闷起来,“你这家庭地位也不行啊。”
小田冷笑起来,“那能有你强?左拥右抱的。”
“回家吧你,万一她什么时候回去,互相看不见,她着急。”
“用你说。”小田没好气道:“这就回去。”
南郊。
一个被炸毁的废弃桥洞
曾在华懋酒店惊鸿一现的女军统缓缓下了斜坡,走进桥洞下的黑暗,等她在角落里拿出一件衣服披上,抵抗初冬的寒意,背后出现一个拎着包的烫发女人。
正是杜如萍。
她轻声道:“好久不见。”
那女军统下了一跳,转身一看,才松了口气,“是你啊。吓了我一跳。你跟踪的我?”
杜如萍也是花费了些时间才找到她。
“上一次在上海,虽然才过了不到一年,却有些恍如隔世了。”女人看着杜如萍感慨着,“现在你是南郊警署的户籍科科长。
有个男人,有体面的工作,还有不错的社会地位。”女人感慨着,“同样是从军统里出来的薄命女人,怎么察觉就那么大呢?”
杜如萍不是傻子,从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醋意。
“不是不让你来上海了么?”
“怎么又来了?”
女人笑了,“上海不是你家,你说不让来,就不来了?”她围着杜如萍在那转悠,说道:“杜如萍,你当时你留下我的性命,也是咱们有缘分。现在你混得好了,妹妹我却饱受摧残,过得相当不如意。
不如你行行好,带带妹妹?”
杜如萍笑了。女人也笑了。
“可以啊,没问题,我现在是科长。”杜如萍说道:“不过,你乐意在我
“糟心么,我不觉得啊。”女人乐了,“看你在报纸上英姿飒爽的风骚模样,我见犹怜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彼此也就不再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