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前两任,不,准确的说第二任处长还没上任就被锄奸。
他在南京办差听说后都有些害怕。
他深知道军统的能力。
回到上海后,不管是睡觉还是吃饭,他身边至少十个八个人。
今晚起初看见枪响,他以为那个女人是个幌子。
投诚,交换情报都是幌子,就是为了杀他,万里浪。
但听郑开奇这么一说,可能就是两件事情岔劈了。
不过他依旧很谨慎,怎么那么巧,早不投诚晚不投诚,偏偏他上任了,来投诚了?
还非要见他?
万里浪这几天故意晾着她,就想看看她的成色,今晚为什么拖这么久?
就因为他心里没底。
要谨慎。
宁可情报不要,小命得保护的好好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郑开奇在这里,他就要怀疑这两声枪击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了。
所以那个什么白蟒,一定要好好问问。
至于郑开奇为什么在这里?
看看这对狗男女就知道了。
女人那么好玩?
还是掌握生杀大权才是男人的意义吧。
“郑处长不用陪我们,你们继续二人世界。”他打趣道。
“别胡说啊,”郑开奇正经说道:“人家是正经黄花大闺女,是老师。我是想咨询一下棚户区那边的一些教育问题,这才请了人家来长包房的。”
万里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那你们,深度交流吧。”
“还交流个屁,出了这等事,薛老师受惊了,我送她回去。”
回去路上,薛雪颖笑了,“不会是因为我吧?”
郑开奇有些惊讶,“什么?”
“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有了刺杀吧。”
郑开奇淡淡说道:“那你罪过大了,他如果被杀,一顿刑讯是跑不了的,或许还得被砍头。”
薛雪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他怎么会突然伤害你?”
“特务吗,总是会众叛亲离的。”郑开奇狞笑道:“我倒是不在意,但,不代表我不生气。我会让他后悔的。”
薛雪颖一颗心在下沉。
看着女人的表情,郑开奇忽然觉得,可能让她望而却步,不需要自己化身色魔,只需要展示自己的残暴就可以。
他心中有了计较,把她送到家楼下,说道:“今晚本该良辰美景好时光,可惜了。咱们下次再约,我还珍藏了些好酒,都是年份红酒。”
薛雪颖笑容有些不大自然,“那肯定好。今晚也是可惜了。”
“不要紧,只要薛老师有这份心,你放心,时机总会有的。”郑开奇搂着她肩膀,“我送你回家,家里有人么?”
“没——”不知道为何,薛雪颖那颗本来坚定的心又摇晃起来,“没意外的话我爸爸应该回来了。”
“那太可惜了,还想着上去坐坐呢。”男人的手摩挲着女人的香肩,微微用力,“要不,咱们,再出去转转?上海的夜色还是不错的。”
“太晚了,算了吧。我也有些累了。处长您也受了惊吓。早点休息才是。”
女人终于改口了。
郑开奇兀自惋惜,“那也只能这样了。明天周末,还有空?我来接你?”
女人想了想,微微点头,“听处长的。”
郑开奇开始往百乐门赶。
白蟒啊白蟒,你可别给老子掉链子啊。
起码在老子从容进审讯室之前,你扛住啊。
利用白蟒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万里浪和那女特工真的对上头,一切就都完了。
这是他早期参加地下斗争时,办事不谨慎的后遗症,是警钟。
这又给他自己上了一课。一定要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
百乐门的戒严已经解除,恢复了正常。
郑开奇不用进去就知道,白蟒已经被抓了。
想了想,他还是亲自进去一趟。
闻声赶来的夜莺问他怎么了,“我还以为自己暴露了,来抓我的,结果是来抓白蟒的。”
她拿出来一封信,“白蟒刚留下这个,就被抓走了。”
郑开奇接过,冷笑一声,“他居然为了他姐姐,打我的黑枪,是不是疯了?”
“为了他姐姐?”夜莺不明白,“你做了什么?”
“没,是准备做点什么。”郑开奇无奈道:“只是跟他商量一下,他不同意, 我就发火了,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是你不要脸吧?”夜莺上下打量他,“看上人家什么你要强迫人家?”
“行了,别废话了。”郑开奇说道:“看好这里,我去会会白蟒。”
夜莺忧心道:“你悠着点。”
“有数有数。”
郑开奇回到栖凤居,一看,好热闹。
先是施诗也在这。
她气势汹汹去了华懋酒店,本想是去打小狐狸精的,结果发现了特工总部的人和日本宪兵,她是有小小的通缉令的,知道这种情况,那个小狐狸精肯定也得不了手,就在这里等郑开奇回来。
郑开奇跟她对了个眼神,让阿奎送她回去。
“先回去吧。改天再说。”
郑开奇这才跟坐在一边的孙军寒暄。
原来白蟒已经被押到审讯室。
万里浪没管,让审讯室自行审讯。
孙军多了个心眼,就问怎么回事。
“打郑处长黑枪。
听现场人说什么女人给脸不要脸的。”
“那是什么意思?”
“ 听说啊,这小子是郑处长的人,之前好像还救过机要室聂主任的弟弟。估计啊,不知什么事触怒了郑处长,小伙子急眼了。
你看着来吧。”
孙军一听,里面涉及的事情不少,即使没有郑开奇,还有个聂主任呢。他惹不起,先等等。
大牢是关起来了,他心急火燎赶了过来。
白冰知道特工总部所有的干部官员,见孙军来了。
她就回屋脱掉了本来的繁复银手镯,换上了孙军送的翡翠帝王绿镯,出来跟孙军说了几句。
其实孙军一来就看见她戴的是银镯。
这样一换,证明人家会来事。而且人家知道自己送的是这银镯。
给足了他孙军面子。
他内心狂喜,而且愈加恭谨。
等郑开奇回来,跟他说话,他才说了白蟒的事情。
郑开奇挥挥手,“你左手边坐着的是白蟒的姐姐。你问问他,为什么白蟒忽然对我打黑枪。”
茫然不知的白玉,瞬间脸色煞白。
“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