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渺在试衣间里对着镜子站了很久，指尖抚过颈侧那片暧昧的红痕，又往下掠过高开的锁骨。
——那里也落了几个浅淡的印记，是被肖慕言刻意留下的宣告。
婚纱的蕾丝花边原本衬得肌肤如雪，此刻却遮不住那些刺目的痕迹。
她咬着唇骂了句“小气鬼”，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肖慕言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她待会儿要跟陆知衍选配饰，偏要在这些显眼的地方留下印记，逼得她只能换掉这件露肩的鱼尾婚纱。
她打开旁边的衣柜，翻出一件高领长袖的缎面婚纱，领口的珍珠串遮住了颈侧，袖口的蕾丝盖住了手臂，裙摆垂落时连脚踝都严严实实裹着，保守得像件中世纪的礼服。
“这样就只能你一个人看了？”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嘀咕，指尖划过婚纱的领口，那里还残留着肖慕言呼吸的热度，让她耳根又泛起一阵热意。
整理好裙摆走出试衣间时，陆知衍正站在走廊尽头等她。
看见她换了件婚纱，他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迎上来。
“这件也好看，更显气质。”
他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有些凉。
“刚才等你的时候看了几款项链，有一条钻石项链很配你，去试试？”
于渺任由他牵着往前走，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有些发紧。
“怎么不说话？”陆知衍低头看她，视线扫过她泛红的脸颊，语气带着点关切，“试衣间里是不是很热？脸怎么这么红？”
“嗯。”于渺含糊地应了一声，抬手假装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遮住颈侧若隐若现的红痕，“可能是暖气太足了。”
心里却在把肖慕言骂了千百遍。
谁再说肖慕言温润如玉，她一定把这人拉到试衣间来。
让他亲眼看看那个把她按在门板上、故意逗弄她、还在她身上乱留印记的男人有多无赖！
分明就是头披着温文尔雅外皮的狼，还是只记仇又小气的狼！
陆知衍没再多问，只是牵着她走进珠宝区。
柜台里的钻石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他拿起一条项链比划着：“这个怎么样？款式简单，配婚纱刚好。”
于渺的目光在柜台里逡巡了一圈。
“都随便吧。”
她的语气里没什么情绪，像是对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全然提不起兴趣。
陆知衍握着项链的手顿了顿。
看她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脸色也透着几分倦意，只当她是试了好几件婚纱累着了。
“是不是累了？”他放下项链，声音放柔了些。
“要不先不看了？对面有家冰淇淋店，你以前最喜欢他们家的抹茶味，我带你去坐坐？”
于渺还没来得及回应，陆知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那铃声尖锐得有些刺耳，在安静的珠宝区里格外突兀。
陆知衍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了挂断，动作快得像是在躲避什么烫手山芋。
可手机刚安静了两秒，又不屈不挠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