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狗最后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抖抖索索地数了数,递过去:“给,柱子,我的两毛。”
“嗯。”何雨柱接过,头也不抬地收进袖子。
那动作不快,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笃定。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面色尴尬,一个个也只能掏钱。有人小声嘀咕:“这要真传出去,得多丢脸啊。”
“丢脸?”何雨柱抬头,眼神又冷又亮,“你们吃我的,不丢脸,我收钱就丢脸?”
那几个人一噎,再没人敢说话。
“以后谁要吃饭,提前说。要吃肉,出钱。要蹭,就别进门。”
他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门“哐”地一声关上,声音震得院子里的人都缩了下脖子。灯光从门缝里透出一条细细的亮线,很快被风一吹,也散了。
院子里静了一阵。
秦二狗擦了擦额头的汗,咕哝道:“这柱子是真变了。”
“变啥啊,人家做得对。”另一个声音小声附和,“咱们哪次吃不是白吃?这要搁别人,早翻脸了。”
“哎,可这两毛钱也真有点扎心……”
“你想吃就得掏钱,不想掏钱就别吃。”
几个人小声嘀咕着,散了。
屋里,何雨柱靠在桌边,手里捏着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灯光照着他的侧脸,神情不再是怒,而是一种倦。
他低头看着那几张钱,手指一点点抚平褶皱,嘴角微微勾起。那笑没有轻松,也没有得意,只是一种冷静下来的满足。
“他们得记住。”他低声说,“吃我的,就得尊重我的锅。”
说罢,他抬手把钱放进铁盒,又往火炉添了点煤。炉火“噗”的一声跳起来,照亮整个屋子。
锅盖掀开,热气扑面,他又取出一块瘦肉,切得极薄,一刀一刀整齐利落。
“明天。”他喃喃着,“我再给他们上一道——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味。”
他那张脸被灯光映得忽明忽暗,眉宇间还带着一丝阴郁。刚才那一场“收饭钱”的事虽然算是告一段落,但他的心里,却始终沉甸甸的。那些皱巴巴的钱票子就放在桌上,纸角被炉火烘得有点卷,他看了又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这事儿,不该这么容易。”他在心里嘀咕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
他太了解那几个人了。那帮人嘴上认怂快,可心里那点小算盘多着呢。要是真认栽、真掏钱,太阳怕得打西边出来。
果然,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就开始有风声。
“你听说没?柱子昨晚收饭钱了!”
“收饭钱?真的假的?”
“还能有假?秦二狗都掏了两毛!”
“哎呦,这要传出去,咱院可得成笑话咯!”
“我看啊,那钱,估计他们也不会真给。”
“谁舍得给?柱子也太死心眼了点!”
风言风语从早到晚,传得满院都是。何雨柱听在耳里,只是沉着脸,不吭声。可那种闷火啊,憋得胸口发涨。
晚上,他照旧点火做饭。锅里油一热,香味又飘出去了。院子里人影晃动,却没人敢再靠近。可他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他们要是耍赖……”他心想,“我就一户一户找上门去。”
他越想越觉得心头不爽,筷子都敲在锅沿上,发出“当当”的脆响。那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他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