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听了邵鸿济的话,心里更是后悔不已。
当即急声解释道:“鸿济兄,你……你这话言重了。我怎会不知你的为人?只是……唉,小女她……她……对阿景痴心一片,非阿景不嫁。
做父母的,谁不盼着儿女能得偿所愿呢?”
“王兄的心情,我自然明白。
香兰这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若是可以的话,我自然也希望她能和阿景携手共度一生。
可是……”
邵鸿济顿了一顿,又转头去看一旁的邵景安,幽幽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阿景这孩子向来主意大,任何人都做不得他的主。
再者,结亲非结仇,强扭的瓜不甜,还是要两情相悦,方能长久。
王兄,你说是不是?”
王庆自然知道邵鸿济说的在理,因此纵然心中仍有怒火,也无法再继续发作,只能就着这个台阶,“嗯”了一声,点头道:“鸿济兄所言甚是。”
“王兄能理解便好。”
邵鸿济拱了拱手,放低姿态,面带歉意道:“此事是我邵家对不住王家。改日,我必亲自带着阿景,登门向侄女赔罪!”
说话间,给足了王家面子,只为快点将这场提亲风波揭过,以免伤了两家的和气。
万万没料到,他在前面累死累活地忙活,周全两家交情,向来贤惠的妻子却宛如撞了邪,一反常态地扯他后腿。
眼瞅着王庆神情缓和,不再计较自家儿子拒娶王香兰一事,妻子忽然没头没脑地跳出来,插嘴道:“老爷,你这话说得不对。
阿景他就是在胡言乱语!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家儿女的婚事不是由父母做主?哪里能由得了他自作主张?
我就觉得香兰丫头极好……”
这话一出,邵鸿济眼角便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心里暗道一声:“坏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邵景安便站了出来,冷声打断她的话,面色冷毅,直视着面前众人,一字一顿道:“王家妹妹确实很好。
她性情温和,知书达理,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她值得更好的男子,而非是我。
毕竟,我对王家妹妹唯有敬重,并无男女之情。
若强行缔结婚约,那便是真正辜负了她的好,也玷污了两家情谊。
而且,我已经有意中人了。
我这辈子只想与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闭嘴!
阿景,你给我闭嘴!”
似是听不得“意中人”三个字,张敏月立刻出声喝止邵景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冷脸反驳道:“你常年在边关打仗,连个丫鬟都不带,哪来的什么意中人?休要胡言乱语!”
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见自家夫君正惊讶地看着自己,张敏月心头一跳,这才惊觉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了一点儿,神情微微一僵,却又很快恢复如常,抿了下唇,不容反驳道:“反正,我只认王香兰这儿媳妇。
至于其他……人,只要我还活着,便休想踏进邵家大门一步!”
邵鸿济:“……!!”
完了!
老妻是真的中邪了,开始不分场合发疯了!
不然的话,怎会天真地认为自己能威胁到阿景那小子呢?
就那小子的冷淡性子,她今日敢不让阿景的意中人进门,明日阿景就敢带着妻儿脱离邵家,另立门户!
这这这这……
简直是胡闹嘛!
邵鸿济脸皮直抽搐,一边暗暗埋怨妻子身上的邪物有病,不知趁机讨要香火,反而神经兮兮地掺和他家的私事,一边在脑海里快速思考应对之策,准备出来打圆场,免得妻子说出更多疯话,闹得在场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然而,还没等到他想到办法,一旁的邵景安便彻底冷下脸,直言不讳道:“我喜欢谁,想要与谁在一起,从来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
就连母亲也是。
即便这世上所有人都反对,我亦不会改变心意。
还有,我对王家妹妹根本无意。
如果真按照母亲的想法娶了她,也不过是拿她当个摆设,绝对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难道母亲、世伯、伯母忍心让王家妹妹一进门就守活寡,大好年华尽数虚耗吗?”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连半分情面都没留。
王香兰完全没想到邵景安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语,一下子愣怔在原地。
过了几秒,方才反应过来,一张俏脸瞬间变得煞白,眼眶一红,登时哭了出来。
张敏月亦是如此,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邵景安,面白如纸,似受到什么重大打击一般,整个人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