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庭那些‘冻肉罐头’呢?”
“以前不是跟下饺子似的,一船一船地往战场上扔吗?现在怎么也见不着几个了?”
“还有那些‘提督’!一个个把自己的‘舰娘’当宝贝疙瘩似的供着,天天在上城区开茶会、搞沙龙,就是不肯往前线推进一步!”
“他们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干嘛的?”
一直沉默着擦拭断剑的兰姐,终于抬起头,她那张因缺乏灵气而显得过分消瘦的脸上,勾起一抹讥讽,
“他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命的,傻小子。”
“以前虫子势大,他们不得不打,那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投资。”
“现在战线稳定了,大家井水不忘河水,做做生意,抓几艘落单的‘深海’卖钱,不比去啃虫巢那块硬骨头香吗?”
兰姐将断剑擦拭得雪亮,声音也如剑锋般锐利,
“你指望他们为灵溪界出生入死么?”
“那……那道庭呢?道庭就这么看着?这灵溪界,不是他们罩着的地盘吗?”
小赵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
这话一出,整个酒馆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动作僵硬地看向了小赵,眼神复杂,有怜悯,有嘲弄,更多的,是一种共同沉沦的麻木。
良久,还是张老打破了沉默。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中,仿佛带走了他身上最后一点生气。
“小子,你当初在闭关,不知道。”
张老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坟墓里的回响,
“你真以为,道庭没尽力过吗?”
他的独眼中,倒映着昏暗的灯光,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
“三年前……”
“……那会儿,所有人都以为,这该死的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道庭,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那阵仗……啧啧,我活了几百年,做梦都梦不到那么大的场面。”
他咂了咂嘴,仿佛在回味什么,
“你们是没见过,那会儿的‘冻肉’,跟咱们现在见到的那些消耗品,根本不是一个东西。”
“每一具义体,都闪着金光,用的都是最顶级的灵材,上面的符文,我隔着八百里都能感觉到那股子锋锐的杀气!”
“那不是消耗战,是质量战!”
“道庭的工厂,就建在战线后方,巨大的悬浮熔炉二十四小时不熄火,一边是成吨的硅锭、碳基纤维扔进去。”
“另一边,就是一架架崭新的战争傀儡开出来,直接冲上战场!”
“前线,就是工厂!工厂,就是绞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