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王放下通体雪白的茶盏,对着凌炽野道:“不错。我亦得是提前好几个日预定,才能订下这雅间。”
大堂的散桌不用预定,有位即坐,但是雅间不同,其用餐的环境与规格不是大堂能够比的。狄王好不容易寻得机会请凌家大公子用膳,怎么可能不配置上档次一些呢?
“原来如此,用这顿饭还真是不大容易。”凌炽野略一琢磨,跟着猜道:“莫非这间饭庄,就是仲岳夜王妃开的那间药膳楼?”
他在北界时不是没有听过京城里面发生的大事,只是一时也没注意过云沐九所开的饭庄到底叫什么名字。
“正是。”狄王脸色平平,又道:“她也开了其他铺子,草本堂和百花园。”
“我亦听说过。”凌炽野端起碧绿通透的茶盏,不紧不慢的道:“看来夜王妃当真是个奇女子,样样精通。”
狄王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仅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不多时,几个伙计入门,端来了各式菜肴,还为客人一一介绍每一道药膳。
狄王听完后,摆手让人退下,又吩咐自己的小厮去将大门关好。
他与凌炽野开始用膳,两人偶有几句闲聊。
窗外,隐隐传来街上百姓的说话声音。
屋内,淡淡的药草香弥漫在淡雅的雅间。
狄王想到他那张被送回府的拜帖,牙关不由得一紧。为何夜皇叔如此果断的拒了他的拜帖?难道他只是想探望夜王叔和云沐九都不行吗?
本想着回京后有机会见上云沐九,谁知道云沐九却身体有恙,闭门不出。而他特意写了拜帖过去,却还是被拒之门外。
再一想到那些被扔回府邸的北界补药,狄王的脸色更是微妙起来。
“三皇子,可是有何心事?”凌炽野忽而开口问道。
狄王回神,稳稳了心绪,摇摇头:“只是偶然想到夜皇叔身子不适,我这个作为侄子的,应该亲自上门去探望夜皇叔和夜皇婶才是。”
而他想上门的真正用意,是想探望病患,还是想打探消息,亦或是想见某个人,具体的目的只有他自己知晓。
“三皇子还真是有心了。”凌炽野放下白玉筷子,又道:“可夜王府不是闭门的状态吗?”
“是啊。因此,我也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上门拜访他们了。”狄王做出了一个保留他面子的答复,丝毫不敢提及他的拜帖和礼品都被夜王府的人退回来了。
凌炽野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当然,他也不会主动告诉狄王,夜王府收下了他的拜帖,也不会告诉狄王,夜王府还收下了他从北界带来的雪草株,且云沐九还往他住的客栈里还了一份礼物,予了他们这一行凌家人许多草本堂的特制药物。
而后,狄王试探性地问道:“星牧那孩子怎么样了?我回到京城还没有空去见他。”
凌炽野道:“尚佳。他就是太顽皮了,也是自讨苦吃。”
狄王若有所思,“他没事就好。年轻人嘛,难免有些莽撞。”
凌炽野淡漠的道:“二十余的人了,再莽撞也是在给家族添祸。”
仔细品来,凌炽野的话语带着几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似乎又有在为北界和凌家开脱的意味,凌星牧贸然离开北界,又悄然潜入京城,不过只是少年意气用事,别无其他不良居心。
狄王挤出一抹笑,安慰凌炽野莫要为弟弟动气。
话锋一转,狄王又询问:“星牧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凌炽野淡声道:“我去见过他一面,说好也不好,还需一些时日修养。”
狄王了然,又听到凌炽野补充说— —“等他身子完全康复了,我便带他回北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