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简直和我天差地别,我向来对亲情这种虚无缥缈的定义嗤之以鼻,难道靠血缘纽带连接的关系就很牢靠么,不过是自欺欺人。
用现在的说法概括我当时的心态就是厌世,活脱脱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黑化中二少年,因为拥有,所以变得肆无忌惮。
我当时意识不到自己有多愚蠢,还觉得隔绝在人群之外是件好事,后面渐渐发现不完全是。虽然能避免无用的社交,但也意味着我会被时代抛弃。
“不要用你以为来衡量我,你难道会比我更了解我自己吗?”
孤不孤单我自己会不知道么,用不着他来提醒我,想套近乎也得换个好点的说辞。
“可是我有时候会看见姐姐经常一个人坐在原地发呆,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刘稚脆生生道。
我原地思考的动作在他眼里看来是发呆、是孤单?他还真是笨到家了。
所以说他的思维太单一,无法概括我。我果然还是讨厌头脑简单的家伙,包括那群堂哥堂姐堂弟堂妹。
“你是在可怜我?”我冷冷问道。
刘稚连连摆手加上连连摇头:“不是的,是我担心姐姐一个人闷闷不乐,心理会出问题。”
我可不信他这脑子还能扯到心理方面:“是谁让你这么说的?那群无聊的大人吗?”
“都不是,是央视频道的心理专家说的。”刘稚每天最大的爱好是看电视。上到普法栏目,中到乡村爱情故事,下到喜羊羊与灰太狼,他一个也不放过。
“如果我需要心理医生的话,你应该去看看脑子。”我很好,我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有问题也是别人的问题,与我无关。
“说的也是,大家都说我脑子转不过弯。”刘稚摸着脑袋笑了笑。
我一时分不出他是自嘲还是打心底认同这个说法,看他样子也逐渐习惯了别人这么说。
只是我有点不爽,因为什么不爽呢?又能站在什么立场不爽呢?作为他的姐姐维护弟弟很正常吧,但我的所作所为称不上姐姐这个词,只不过是个有血缘的陌生人而已。
明明下定决心不和其他人有过多的接触,但我的心性还是不够坚定,或者说我其实也想融入他们的吧。
“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不会自己动脑的吗?”我似乎就这个话题强调了好几次。
“啊……我习惯啦,如果不认同他们说法的话,他们好像有些生气。”刘稚道。
生气?他们生哪门子的气?不应该刘稚生气才对么,我问他:“你是不是和堂哥说了父亲打你的事?”
刘稚对我毫无保留:“那天堂哥看到我的脸有些肿,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就跟他说了。因为除了姐姐之外,只有堂哥愿意跟我玩了。”
我可没和他玩过,别擅自把我算在好人的范畴里。
“以后少和他们混迹在一块,有玩的时间不如提升自己。”我道。
“好难啊,我总是学不会。”刘稚垂头丧气。
我心一横,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明天你把那只八哥带过来。”
并不是为了帮助八哥我才做出这个决定,而是我家的事轮不到那些嘴碎的亲戚议论。他笨或是聪明,都不是别人的茶余谈资。
刘稚大喜过望:“姐姐你要帮助乌鸦吗?”
我无语凝噎,他养了这么久居然连鸟的品种都没弄明白:“那叫八哥,和乌鸦完全不一样。”
刘稚显然在消化这个对他而言,称得上难以理解的信息:“我一直以为八哥是说哪位哥哥呢。”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总而言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会负责让八哥重新飞起来,而他也别再自暴自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