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儿浑身酸软地醒来,残存的记忆开始涌现出来:
杨家祠堂里伯父冰冷的脸、父亲的唉声叹气,母亲的哭闹声,宗亲的或屈辱悲悸,或冷嘲热讽……
紧接着,她出于赌气和对家族的责任感,签下了满是屈辱条款的契约。
她还清晰的记着,自己补充了一条:她走以后,家主之位由其父亲接任。再往后,她被强行灌入的迷药……
可眼下,她既不在杨家,也不在飞舟上,怎么会在如此一个冰冷的山洞里?
石台上铺着一层干枯的茅草,带着潮湿的霉味。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视线却撞进一双锐利的眼睛里。
对面的青石上,盘腿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起来十分疲惫。
他手里捏着一张兽皮,正是那张让她坠入地狱的“双修契书”!
“你是……”杨婉儿瞬间被恐惧笼罩,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黄家老祖,不该是在明亮的大宫殿内吗?
怎么在如此破败的山洞里?难道他有什么癖好?
恐惧顺着脊椎蔓延,让她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地往后缩。
老者当然是陆云幻化的,他慢悠悠地晃了晃手里的契书,冷笑道:
“杨丫头,醒了?看看这东西,你亲自签的,那我们开始吧!”
他故意开门见山,说的十分露骨,就是想试试杨婉儿的态度,当然也带着一丝惩戒的意味。
“不!不要!”杨婉儿下意识猛地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我会医术,求您放过我!我愿意给黄家当一个医师……”
她虽然知道,黄家老祖看中的是她的脸蛋,自己提的这些都是徒劳的,但还是下意识的哀求着。
她虽然在出发之前已经想到了无数种可能,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刻,还是怕极了。
眼前老者若真要强行拿她当鼎,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愿意?”老者突然提高声调,手掌重重拍在青石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这手印不是你亲自按的?难道是要戏耍老夫不成?”
杨婉儿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掉得更凶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摇头。
“契书在此,红手印都按了,白纸黑字,岂能容你抵赖?”
“老者”的眼神愈发凌厉,仿佛要将她看穿:
“你说不就不?杨家的脸面,就这么不值钱?还是说,我黄家就那么好欺负?”
“我……我……”杨婉儿哽咽着,泪水糊了一脸,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陆云见她哆哆嗦嗦,不知道怎么表达的委屈样,突然变了腔调,调侃道:
“接下来你是不是就该说:我是被迫的…… 求您放过我……”
杨婉儿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老者。
这……他怎么学着自己说话?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股更深的恐惧涌上心头,她觉得这老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古怪,甚至有些邪异。
都老成这样了,正常人谁会这样“变态”?
说不定他修修炼邪功太久,连心性都变得扭曲了?
她缩了缩脖子,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前……前辈……您、您别这样……”她鼓起勇气,声音却依旧带着浓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