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被动地被揪出来盘问,甚至被有心人趁机攀咬,不如主动出现,还能抢占先机。
将自己精心伪装的“担忧”和“试图援救”的姿态做足,或许还能在这位摄政王面前搏得一丝“忠心”的印象。
刘太医一边跟上林词安的脚步,一边说着褚子玉的情况。
“大人……陛下呛水受寒,万幸救得及时,性命已无大碍了……只是寒气入体,恐需好生将养……稍后臣便开一些驱寒的药方,给陛下服下。”
褚睿一边听着,一边低眉顺眼地跟在后面,心中飞速盘算着稍后该如何“回话”,才能将自己彻底摘干净,甚至……或许还能因“救驾有功”而得些好处。
寝宫内,炭火烧得极旺,驱散着冬日的寒意,却也驱不散那股无形的低压。
宫人们手脚麻利却又战战兢兢地为昏迷的褚子玉换上了干燥温暖的寝衣,又小心翼翼地喂下了一剂滚烫的驱寒汤药。
做完这一切,便垂首屏息,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墙壁里。
床榻上的青年脸色依旧苍白,但唇上总算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只是深陷在昏睡中,眉头微蹙,仿佛依旧被困在梦魇里。
林词安静立在床畔,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榻上的人完全笼罩。
他目光低垂,落在褚子玉脸上,看不出情绪。
直到刘太医再次上前仔细诊脉,确认陛下情况暂时稳定后,林词安才缓缓抬起眼。
褚睿忽然上前一步,抢在林词安开口之前,上前一步。
他脸上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后怕、愧疚与担忧,声音带着一丝未褪的“惊慌”和哽咽,抢先开口,字字句句却早已在心中打磨了无数遍。
“本王今日入宫,本欲向太后请安,途经太液池时,恰见陛下独立于岸边,神色……似有郁郁之色。”
林词安搭在袖中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郁郁之色?心神不属?)
一个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试图忽略的念头,如同水底的暗刺,悄然浮起——
莫非……是自己近日逼得太紧了?
这念头带来一阵极其陌生而滞涩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