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就觉得这事蹊跷,先来跟你说说。”陈顿摇头,“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没凭没据的,贸然跑去举报,万一搞错了,倒显得我输不起,故意诬陷别人,平白惹一身骚。”
“嗯,先不要声张,尤其是别跟节目组说。”水淼肯定了他的做法,沉吟片刻,又补充道,语气带着罕见的严肃,“傅明丰选择在那个地方扎营,本身就很反常。他平时也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你自己也多留个心眼,尽量不要靠近他那片区域,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陈顿见水淼如此郑重其事,虽然心里对“作弊”行为依旧不忿,但还是点了点头:“行,我听你的,会注意的。”不过,陈顿心里想到傅明丰作弊的可能,心里就气愤,暗自决定要多留意傅明丰的动向,要是真抓到对方作弊的把柄,定要让他好看!
水淼嘴上说着“不管不顾”,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接下来的几天,她开始有意识地扩大日常活动的范围。
表面上,她是在寻找更坚韧的藤蔓用来加固庇护所,或者搜寻更适合制作工具的燧石,又或是辨识新的可食用植物,但行进路线总是会不着痕迹地、迂回地向傅明丰营地方向偏移。
通过几次远距离的观察,水淼发现傅明丰的庇护所搭建得非同一般——结构极其稳固,甚至可以用专业来形容,更注重隐蔽性、视野控制和防御功能,而非居住的舒适度。
他极少在其他选手常活动的沙滩或开阔地出现,大部分时间都龟缩在自己的营地附近,或者,会消失在那片他刻意选择的、背靠的浓密树林里,一去就是大半天,行踪诡秘。
而越靠近他的营地,发现不对劲的东西越多,就好像现在,她在距离傅明丰营地尚有百米左右的一处茂密灌木丛下,踢开几片落叶,露出了一个被枯枝树叶掩埋的烟头。
水淼蹲下身,用树枝轻轻拨弄。这东西也就是昨天晚上的,但是选手都是没有这玩意的,再者,要是工作人员的话,根本没有掩埋的意识。如果是陈顿自己抽的,那么这烟怎么来的呢?
这个小小的烟头,几乎印证了她的猜测:有“外人”在夜间活动,并且与傅明丰存在着接触!这个岛屿,果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
然而,就在水淼试图更进一步,想要摸清到底有什么猫腻,她的大后方被偷家了!!
就在水淼返回自己的营地后,本能让她瞬间察觉到了异常。营地的外观一切如常,苏黎黎还在她自己的窝棚前捣鼓着什么,一切看起来平静无害。
但水淼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掠过自己小窝内的每一个角落。她布置在庇护所入口内侧、一根极其细微的、连接着几片枯叶的藤蔓断了;她储存在一个陶罐底部,用树叶包裹好的鱼干,虽然数量似乎没少,但包裹的折叠角度有了几乎难以察觉的偏差;她铺在“床铺”最底层、用于防潮的干草,有一处的压实程度也与她离开时记忆中的略有不同……
有人趁她不在,偷偷进来过!并且进行了一次极其谨慎、细致的搜查!
对方显然是个细心的人,动作轻巧,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闯入痕迹,甚至刻意将翻动过的物品恢复了原状。若非水淼有着近乎变态的观察力和近乎本能的警惕,绝对无法发现这些微小的破绽。
一股寒意瞬间从水淼的尾椎骨窜上头顶,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立起。对方在找什么?是怀疑她发现了罂粟,或是窥探到了他们的秘密?还是她这段时间频繁在傅明丰营地附近出没的活动轨迹,引起了对方的不安,想要摸清她的底细,评估她这个“变数”带来的潜在风险?
无论哪种原因,这都传递了一个明确而危险的信号——她,水淼,已经被暗处的眼睛盯上了。傅明丰,或者未知的隐藏得更深的力量,已经将她视为一个需要警惕、需要探查、甚至可能需要……清除的障碍。
水淼没有将营地被搜查的事告诉苏黎黎,以免她过度惊慌露出马脚。甚至就连她自己都表现得一切如常,甚至更加专注于“求生事业”。她改进了渔笼,成功捕获了更多的鱼虾;她找到了野山药,丰富了食物来源;她甚至尝试用树皮纤维编织更坚固的绳索和网具。她的排名依旧稳居第一,展现出的生存能力令人叹为观止。
但暗地里,她的注意力从未离开过傅明丰和他背后的那片阴影。她像一只耐心的猎豹,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瞬间。
只不过没想到的最先出现变数的会是陈顿。
半夜三更,辗转反侧,陈顿立马起来上来个厕所,刚躺下,又立马起来,这倒不是想要再上厕所了,而是觉得这个点适合监视一下傅明丰的动向,万一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呢。没想到他刚一出营地,又一次在深夜看到了短暂的光信号,这次他看得更清楚,光信号是从傅明丰营地后面的密林深处发出的,似乎是在进行某种沟通。
“淦,还真的被老子抓到了!!”陈顿这人有时候也是一根轴,看到这情况,二话不说拿起一根木棍就往傅明丰的地方去了。
越是靠近,越是看到灯光闪烁,傅明丰这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一肚子鬼主意?!
“傅……”他还没到地方就想捉贼,没想到一股大力向他袭来,一手捂住他的嘴巴,整个人被带着跌到边山的坑洞里。
“什么声音?老六,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像是营地里走出来的人问道。
“啊,有吗?没有什么声音啊,我注意着呢!”
“哼,望风就好好望风,不要站着都睡着,你又不是猪!!要是再敢睡觉,小心我回去把你做成花肥!”
说的是东南亚的语言,坑洞里的陈顿根本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他也知道和他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了,他觉得自己是摊上大事了。
“我放开你,别出声知道吗?”水淼低声在陈顿耳边说道。陈顿轻轻点头,现在别说喊了,就是动都不敢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