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霍然起身。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她先前救过安德烈，他不会临时变卦倒戈的，南国内战，对他们大漠王族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也不能继续等了。
墨色的披风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卷起地上的枯叶尘埃。
“等不及了。”夙柔的声音不高，斩钉截铁地下定了决心，“老太婆，发信号吧，让我们的人动起来。”
毒婆枯瘦如鸡爪般的手指探入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诡异的骨哨。
将骨哨凑到唇边，鼓起腮帮，用力一吹——
没有尖锐刺耳的哨音，只有一种低沉如同无数毒虫在地下同时振翅的“嗡嗡”声。
声音瞬间扩散开来，穿透力极强，却又诡异地融入了夜风的呜咽之中，若非刻意聆听，几不可闻。
这奇异的“虫鸣”就是命令！
死寂的林子瞬间“活”了过来！
无数蛰伏在阴影中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立起。
他们动作迅速在夙柔身后集结。
没有喧哗，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甲胄与皮革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兵刃在黑暗中偶尔折射出的幽光。
一股混合着血腥气和铁锈味的凛冽杀气，骤然在林间弥漫开来，压过了黎明的寒意。
这些人夙柔去大漠将夙万带回来的时候，一起带回来了。
夙柔的目光扫过面前集结的黑色洪流，眼神冰冷而专注，如同在审视自己最锋利的爪牙。
毒婆站在夙柔身后，瞧着她的背影，思绪不禁想起来当初他们两个人刚刚认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