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世界各大财经媒体的头条被两条新闻占据。
一条是金融方面的:“恐慌蔓延,道指暴跌超3%,欧洲股市全线重挫,投资者疯狂寻求避险资产。”
另一条则是地缘政治和能源方面的:“索马里海盗活动骤然加剧,亚丁湾多艘油轮遭袭,国际油价应声突破每桶80美元大关。”
GS安保公司的名字开始频繁出现在航运业的讨论中,以其专业、高效的护航服务,迅速赢得了一批客户的青睐,当然,收费也相当专业。
马岛李家豪宅书房里,李安然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油价曲线和GS安保公司发来的业务简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通知韩立芳,可以开始逐步建立原油和部分大宗商品的空头头寸了,初期规模不要太大,等市场情绪最狂热的时候,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另外……”他转向李睿,“我们和马腾、马华云那边的接触怎么样了?”
李睿连忙汇报:“进展很顺利。马腾对马岛的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项目非常感兴趣,特别是我们规划中的海底光缆项目,他愿意投入技术和部分资金。马华云则更看重马岛作为进入非洲市场的跳板,他的电商平台很有兴趣与我们在东非的物流网络对接。”
“很好。”李安然点点头,“趁着现在全球目光都集中在金融危机和油价上,加快推动这些合作。未来是数字化的时代,这块阵地我们必须占住。告诉艾丽卡,可以适当让出一部分利益,尽快把合作框架敲定下来。”
就在李安然多线布局,稳步推进之际,玛莎从伦敦发来了一份意外的情报。
“老板,我们监测到,有不明势力在暗中调查米拉贝尔夫人之前在维也纳接触深蓝催化公司,以及汉斯·穆勒失踪前后的细节。手法不像是官方机构,更像是……私人调查公司,但背景很深。”
李安然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心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南极基地被摧毁,命运织机明面上的势力遭受重创,与罗氏家族和守夜人也达成了暂时的默契。这个时候,是谁还在揪着这条线不放?
是命运织机的残余分子不甘心失败?还是那个神秘的凤凰计划在清理门户?抑或是……其他组织,想借此拿捏他的把柄?
“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指使。”李安然下令,“必要时,可以让阿廖沙的人采取一些劝阻措施。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拿这件事来打扰我的家人。”
马岛的雨季总是来得又急又猛,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在李家豪宅的玻璃窗上,汇成一道道水痕。
书房里,李安然刚放下与韩立芳的通话。窗外是迷蒙的雨幕,屋内却弥漫着一种暴风雨前夜般的沉寂与张力。
李睿坐在他对面,手里捏着一份刚收到的密电,脸色铁青。
“爸,CIA那边转来的消息,基本可以确定是凤凰计划的外围人员在查母亲的事。”李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圣玛丽教堂的枪声犹在耳边,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再威胁到家人的安全。
李安然“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投向窗外那棵在风雨中摇曳的巨榕,它的气根如同垂帘,在风中狂舞。“跳梁小丑,不足为虑。”他语气平淡,“阿廖沙的人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沉住气。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这话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提醒和锤炼。李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父亲是在教他,如何在这种无形的刀光剑影中,保持一颗平常心。
“我明白。”李睿将密电放在桌上,转而拿起另一份文件,“与马腾那边的合作框架协议草案已经发过来了,条件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优厚。看来,这场金融风暴,让他们也急于寻找新的增长点和避险港湾。”
李安然这才转过身,嘴角牵起一丝了然的笑意:“资本逐利,也避险。我们马岛,现在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片难得的避风港,外加一个潜力巨大的跳板。告诉艾丽卡,细节可以再磨,但核心条款不能让步,特别是数据安全和独立运营权。”
“好的。”李睿记录下要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爸,我们这次在金融市场上的动作……会不会太激进了一些?我是说,做空整个体系,这几乎是和全世界为敌。”
“为敌?”李安然轻笑一声,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手指划过北美大陆,“睿儿,你看这世界像什么?一个巨大的赌场。我们不是庄家,以前甚至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庄家眼里可以随意收割的肥羊。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攒够了筹码,摸清了他们出千的规律,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又一次洗劫所有人的口袋,然后我们自己还要感恩戴德吗?”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这不是为敌,这是自卫,也是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记住,在金融这个领域,没有温情脉脉,只有赤裸裸的丛林法则。我们不做掠食者,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况且……”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深意:“我们也不是孤军奋战。守夜人为什么只是口头警告?因为他们内部也有人希望借这场危机,清理掉一些不听话的、或者过于贪婪的自己人。罗氏家族为什么默认?因为他们也需要新的血液和力量来维持这个体系的运转,防止它彻底崩溃。我们不过是恰逢其会,扮演了那个鲶鱼的角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