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寂摇摇头,又忍不住紧紧抱住锦辰,强忍着眩晕感,“没事……”
直至弑浪船在海盗们拼尽全力的操控下,有惊无险地冲出了那片最为汹涌狂暴的海域。
身后的暴风雨也稍稍减弱了不少。
那种仿佛连灵魂都要被撕裂,被吞噬的极致危险,才终于缓缓褪去。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弥漫上每个人的心头。
——
弑浪船艰难地驶回白浪坳,海上风暴尚未完全散去。
但比起海上的惊心动魄,岸边已是安全之地。
被救回的渔民们腿软脚软地相互搀扶着下船,踏上坚实的土地,便与冲上来的家人们抱头痛哭。
不少渔民和家人转身,就要向弑浪船上的海盗们下跪叩谢。
锦辰敏锐察觉到步长寂的状态很不对劲,脸色苍白得吓人,眉头紧锁,似乎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想来是刚才船体剧烈碰撞时撞到了头造成的。
锦辰心下担忧,想先去找刘平安,让他赶紧跑一趟镇上,请个靠谱的郎中来瞧瞧。
可他脚步刚迈出去,手腕就被冰凉微颤的手紧紧抓住。
“你要去哪儿!”步长寂强忍着阵阵眩晕和恶心,眼睛因为不适和恐慌而泛红,执拗地死死盯着锦辰,声音都有些发虚。
“你答应了的,要跟我回石头楼!你不许反悔!”
锦辰看步长寂明明难受得要命,却还强撑着生怕他跑掉的样子,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心疼。
他转过身,与步长寂对视了几秒,忽然弯下腰,不由分说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我能走哪去,倒是你,安分一点行不行。”
步长寂脑海中眩晕感袭来,放弃了抵抗,忍不住弓起脊背,将发烫的额头抵在锦辰的肩膀上。
石头楼里,请来的老郎中战战兢兢地替步长寂检查了额头的伤,开了些外敷的草药包,嘱咐。
“这位…呃…好汉,脑袋撞得不轻,有淤血,才会眩晕呕吐,要按时敷药,化瘀消肿才好。”
郎中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毕竟是在海盗窝里。
海三难得客气地付了诊金,又将老郎中送了出去。
那老郎中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到离开时甚至觉得有些稀奇。
这帮海盗,似乎也没传说中那么穷凶极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