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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等下该看不了热闹了。(1 / 2)

第九百三十章

唐文风他们在询问孟氏过后,在一家叫好客来的客栈住下了。

店老板和老板娘人很好,见他们是外地来的,还特地和他们说怀鹿县哪儿有好吃的,哪里的东西更便宜。看他们人多,还在后院摘了一篮子樱桃送给他们。

唐文风一边吃着砚台洗干净端上来的樱桃,一边感叹道:“还是好人更多啊。”

龙腾吃得豪放,一口扔了四个拇指大的樱桃进嘴里:“你这不是废话嘛,要坏人比好人多,这世道早就乱套了。”

王柯将樱桃的把儿扔到空盘子里:“别忘了,这世上还有蠢人呢。”

康子接话道:“幸好也不多。”

唐文风跟豌豆射手一样噗噗噗吐着樱桃核:“那咱们晚上要去逮蠢人不?”

砚台低头看着自己前摆上的樱桃核,磨了磨牙:“属下觉得,在去逮蠢人之前,大人有必要先和属下好好聊聊。”

唐文风转身欲溜,被一把薅住脖领子,没成功。

他看向王柯他们:“到你们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几人对上砚台扫过来的眼神,默默缩了缩脖子:“大人,属下等人就是一块顽石,发不了光,更发不了热。”

唐文风一时间只觉得世态炎凉:“看透你们了。”

最后,唐大人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将他这个“豌豆射手”吐出去的樱桃核一个一个捡了起来,然后......他往砚台面前的盘子里一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王柯他们嘻嘻哈哈跟着跑了。

三皇子对龙腾伸出手。

龙腾将他往胳膊下一夹,也溜了。

卢成煜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一语不发的砚台,鼓起勇气:“那个......用我帮忙吗?”

砚台摇头:“不用。”

卢成煜看他熟练的收拾桌子,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砚护卫,你们......你们私下一直是这样相处的吗?”

他从未见过这么没有架子的官员和这么有气势的下属,还有一群不像是下属,倒像是家中的兄弟。

砚台看出他心中所想:“大人脾气好,对我们也好,再加上我们跟着他很多年了,所以平日里的相处更像是兄弟好友。”

他将樱桃核倒进垃圾桶里:“我们平时这样打闹习惯了,卢大人你多看看就不觉得奇怪了。”

卢成煜心想,你这面无表情的脸还真是半点没看出来哪里习惯打闹了。

不过,为什么和唐文风交好的都说他脾气好呢?明明京中许多大臣都怕他怕得要死,见着他都恨不得绕道走。

卢成煜搞不明白,决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观察观察。

*****

孟家。

两个孩子睡下后,孟恬恬去了堂屋给孟家老两口烧纸,孟氏则打了水,端着去了卧房,准备给邱氏洗漱。

她坐在小矮凳上,拧了拧帕子,拉过坐在旁边的邱氏的手,仔细给她擦了擦,在看见她手上无数不知道怎么弄到的已经快愈合的细小伤口,孟氏鼻头一酸。

“您以后别再乱跑了,家里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您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可叫我们怎么办。”

“冷。”邱氏呆呆地看着她。

虽然有些疑惑夏夜的天怎么还会冷,但孟氏还是起身去把门窗关上了。

“这样还冷吗?”

邱氏用力攥着她的手掌,呆滞的眼睛渐渐浮起泪光。

孟氏愣住了。

等到她反应过来,激动地正要开口,却被一把捂住了嘴。

邱氏压低声音,快速地对她说道:“今日送我回来的是唐大人,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去京城了。他们如今来咱们怀鹿县,是为了查于家那一群畜牲的。我今日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再担心。但你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吗?”

孟氏使劲儿点着头,双眼早已被眼泪模糊。

邱氏慢慢松开手,摸了摸她接连遭受打击后,白了许多的头发:“咱们会报仇的。”

孟氏紧紧握着她的手:“要告诉恬恬吗?她如果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邱氏摇头:“唐大人说暂时不要让恬恬知晓,她年纪还小,怕露出情绪。”

孟氏点点头:“好。”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将头轻轻放到邱氏腿上:“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邱氏拍着她单薄的背:“苦了你们两个孩子了。”

*****

唐文风花了五天时间,将这城中转了个大概,也从许多百姓口中得知了于继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不看他在自家大哥这儿犯的糊涂,他在怀鹿县百姓们心中的印象还不错,当得上是一个好官。

勤恳,廉洁,公正,在很多事上都能做到事必躬亲。

但邱孟两家的事传开后,许多人虽然不敢多说什么,但都开始在背后嘀咕这位县太爷。

今日遇上这事的是邱孟两家,那如果哪一天落到自己家头上呢?

一时间,于继安在一部分百姓心中的印象几乎跌到了谷底。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倒霉的会不会是自己。

唐文风嘴里叼着一根芝麻棒,看着河对面招摇过市的于家宝一行人。

龙腾坐在栏杆上,手里抓着一把鱼食逗河里的鱼,见他一直盯着,不由问道:“你又琢磨什么呢?”

唐文风咔擦咔擦嚼着芝麻棒,问他:“咱们这几天打听到于家宝是个什么样的人?”

龙腾道:“说他是纨绔吧,他还不够格,顶多一家中有点闲钱,被宠坏了的草包。”

“谁问你这个了。”唐文风将最后一点芝麻棒扔进嘴里。

龙腾奇怪:“那你想问什么?”

唐文风道:“我打听到这草包特别喜欢刚及笄的小姑娘。”

龙腾更奇怪了:“你上哪儿打听到的?”

唐文风道:“百花楼咯。”

这名儿一听就知道是什么地方,龙腾惊讶:“你什么时候去的花楼?”

“昨天晚上。”

“好小子,你居然不带上我!”龙腾表示非常不满。

唐文风啧了声:“你不是拉着严肃他们找吃酒的地儿去了吗?再说了,我昨晚上也是临时起意。”

龙腾想到昨天那两坛上了年头的好酒,决定不和他计较了:“你就这么直愣愣问的?不怕人起疑后告诉于继安?”

“有钱能使鬼推磨。”唐文风道:“再说了,花楼里的姑娘都非常有职业操守,收了钱,一个个那嘴严实着呢。”

昨晚唐文风带着砚台,王柯,庄舟,还有卢成煜溜达去了花楼,要了个包厢后,一口气点了五个姑娘,然后从她们嘴里问出了不少事。

于家宝别看年纪不大,却是百花楼的常客。

他每次来百花楼都会问楼里的妈妈有没有新来的,刚及笄那般年岁的姑娘,若是没有新来的,要么点原来点过的这般年纪的姑娘,要么就坐着听曲儿喝酒。

有一人说,于家宝中间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来花楼,而那段时间正好是孟恬恬失踪的日子。

所以哪怕县太爷说证据不足,于继平更是说邱孟两家污蔑他儿子,但她们楼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八成就是于家宝干的。可妈妈警告过她们,说她们身份低微,不想落得一个莫名暴毙的下场,就最好将这事一直藏在肚子里。

这次若不是看在钱足够多的份儿上,她们是万万不敢多嘴的。

听到这儿,龙腾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出了名的穷吗?上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能够撬开花娘们的嘴?”

这些花娘见多了有钱人,一点半点的钱,可不够让她们动摇啊。

唐文风咳了声,伸手一指旁边的砚台。

龙腾同情地看着他:“辛苦了,你的钱袋子还好吗?”

砚台冷冷道:“还好。以前执行任务时杀的人够多,攒的钱也够多。”

一直在旁边装透明人的卢成煜小心肝微颤,哥,你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说出来这种话,很像那些心理扭曲的变态杀人犯,你知道吗?

龙腾佩服地拱拱手:“厉害厉害,血真够厚的。”

砚台坦然接受:“过奖。”

*****

又过了两天,收到信的木苏在潘垚的陪同下赶了过来。

于家宝喜欢刚及笄的姑娘,木苏虽然已经快三十了,但她个子娇小,身材纤细,脸又生的嫩,瞧着不过二十左右。再让癫老邪给她易个容,规整一下,除了眼睛之外,瞧着和十四五岁的姑娘几乎没有两样。

“别害怕,我们有人在暗处跟着你。”

木苏笑着说:“唐大人您可别小看我。因为自小跟着公主,我也是学过的,虽然远远比不上您身边的诸位,但对付这种草包也是绰绰有余的。”

唐文风道:“我就怕他来阴的,比如下毒什么的,让人防不胜防。”

话音一落,就见木苏有些憋笑。

唐文风没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

木苏委婉道:“我外婆姓黎,我阿娘是随我外公姓的。”

这下不止唐文风,就连龙腾他们也懵了。怎么好好的说到她外婆外公去了?

唯独癫老邪一脸嫌弃地看着眼前这群小辈:“南蛮有好几支是九黎的后裔。在很久以前,他们被叫做东夷。听说过蚩姓吧?那是他们还未分支之前的祖先。”

唐文风他们恍然大悟,然后齐刷刷噔噔噔后退两步:“那个,木苏姑娘,我应该没有惹你不高兴过吧。”

木苏被他逗到笑得停不下来:“唐大人您放心,我虽然懂一些毒,也会使上一些,但并不如我外婆那般擅长,我并不是传人。另外,我们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玄乎,不过是比普通人在毒蛊这方面稍微擅长一些罢了。”

癫老邪嘟囔:“那可真不是擅长一些。”

想当年,他和孙开平的师父年轻气盛,去南蛮闯了一趟,要不是跑的够快,学艺够精,差点就栽了。

木苏听见了,只弯起眼睛笑了笑。

唐文风一行人瞬间觉得她和寺庙里的扫地僧有得一拼。瞧着平平无奇,其实深不可测。

*****

被改头换面的木苏第二天天不亮就被悄悄送出了城,然后装作是来投奔亲戚的。

进了城后,她一路打听过去,然后很顺利地与于家宝错身而过。

在听见她打听孟家的住处后,于家宝心头一动,也不去和狐朋狗友吃酒听曲儿了,脚步一转,漫不经心跟了上去。

木苏一路问着人,来到了孟家门前,瞧着大门紧闭,还挂着白布,她不由皱了皱眉,然后抬起手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过了许久,门才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两人隔着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孟氏急忙将大门打开,哭着紧紧抱住了她,然后二人进了门,大门随之又紧紧闭上。

于家宝心思微动,叫过来一个下人,附耳和他说了些什么,下人脸上露出一些为难之色,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几道黑影鬼鬼祟祟来到孟家院墙下,轮流翻了进去。

就在他们进去后不久,隔壁邻居大哥家突然烧了起来。

打更的更夫瞧见了,吓得一边敲锣一边扯着嗓子不停大吼:“走水了!走水了!”

附近的住户纷纷惊醒,披上衣服就从家里跑了出来。

看见火还没蔓延多宽,众人连忙回家拎桶端盆,去不远处的河边打水灭火。

邻居大嫂看得那叫一个心疼,但一想到能够帮忙,又觉得无所谓了。再说,交代他们办事的官爷可给了他们不少银钱,足够再重建一套更好的。

就在这时,孟家大门被打开,几个人轻手轻脚跑了出来,一人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

他们听见外头闹闹哄哄的声音,本以为孟家这边没人,哪里知道,从孟家一出来,迎面就撞上不远处一大群人。

唐文风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这儿,人嘛,有什么事都喜欢聚到一处,瞧见这里人多,便都往这儿来。

灭火的都是各家的青壮年,年岁还小的,上了年纪的,还有一些力气不够大的女人便都聚在了这里。

收了于家宝的银子,来掳人的几个混混人都傻了。

很快,唐文风他们这边的人惊醒过来,直接冲上去把人围了起来。

有人连忙进了孟家,却发现孟氏他们都被迷晕了。灵堂内的铜盆里飘出来的纸钱灰烬都把一角白绫点燃了。

这人连忙将火苗踩灭,又将铜盆端去了院子里,这才出去叫人。

外头挨了一顿揍的几个混混早已撑不住将事情交代了,说是于家宝身边的下人拿钱让他们过来掳人的。

都是普通老百姓,听见这话一个个气得不行。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两家就剩下这么几个人,居然还不肯放过。

一个婶子看了看木苏的脸,惊叫道:“呀,这不是孟老大家的闺女。这丫头我见过,白日里还来找我问过路,说是家里遭了难,来投奔表姑的。”

“我也见过她!原来是孟家的远亲吗?”

“可怜见的,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就可着孟家欺负。”

“报官吧!”

“报什么官?这可是咱们县太爷的亲侄子,以后得给他端牌摔盆的,你以为有用吗?”

“可是之前不是说没证据吗?现在咱们可都亲眼看见了,都是证人,他还能外包庇不成?”

“这......这说得有理啊。”

“走走走,报官去!”

“对,报官报官,咱们可都是证人。”

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押着几个混混朝衙门方向去了,唐文风他们笑眯眯地也跟了上去。

留下来的婶子嫂子们,将木苏背了回去,照顾着孟家人。

*****

熟睡中的于继安突然被敲门声吵醒,披着衣服下了床,沉着脸打开门后,迎面就砸来一句“不好了大人”。

“发生什么事了?”

衙役道:“大人,外头有好些人来报官,说是......说是......”

见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到重点,于继安被吵醒后本就糟糕的心情越发糟糕了:“有什么就说!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衙役这才小声说道:“他们抓到了几个混混,说是您侄子花钱让这几个混混去孟家抓人的,逃出来的时候刚好他们在救火,正巧被撞上,就给送过来了。”

于继安听得狠狠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半晌后骂道:“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他好不容易才堵住这些人的嘴,他竟然还敢在这档口惹事!

“老爷,出什么事了?”于夫人见他久不回屋,忍不住起身走到屏风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