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铁营已经开始从流寇在往坐寇转变,过去那什么军法、监察对他们这些流寇来说就是狗屁,但当了坐寇就不得不对这些东西慎重起来。
随后这陈宗义便对大伙们讲解此人的一些情况。
“大帅,此人名叫孙成祥字嘉顺,是潜山县南乡人,比在下小个五岁今年有四十五了,少时便与在下相识,是我隔壁村的。”
“他家里是世袭军户,被佥发到天堂寨巡检司当官兵估计得有快二十年了吧。”
安庆府有一个屯田卫所安庆卫,各千户所百户所的卫军分布在安庆各县屯田,不过这孙成祥家并非是安庆卫在籍正军而是余丁。
这大明朝内地卫所的军余一般都是由当地的州县管理,如果卫所出现正军绝户或者是逃亡,再将那些由州县管理的余丁军户勾补进去。
这潜山县一共有三个巡检司,大别山深处的天堂寨巡检司,大别山边沿地带距离县城不到三十里处的水吼镇巡检司,以及潜山县与安庆府城怀宁县交界处的观音港巡检司。
一般这州县包括府直辖的巡检司基本上都是从卫所正军或者余丁中征募,不过这内地巡检司的兵缺那可是香饽饽,可不像那营兵一样是狗都不愿干。
因为这内地巡检司大多数都是设立在水陆津要位置,或者是官府势力所不能触及之地,那征收赋税摊派徭役基本上都是这巡检司的官兵在干,这到手的油水可不是一般的小。
所以这地方上想要借着职务便利发财之人那个个都是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面钻,一般没门路的人想干都没那个机会。
但这有的时候那也不绝对,就比如这潜山县的三个巡检司,其中也就是在县城南边的观音港巡检司是肥缺,而另外两个在山里的巡检司那可是危险岗位。
因为这山里的刁民实在是太野蛮暴力,动不动就嫌收的钱粮太多打杀下乡收税的官差,特别是这十几年山里有冒出一群更加野蛮暴力的土寇,经常攻杀巡检司的官兵。
所以这就搞的天堂寨巡检司官兵,那就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来干,这潜山县官府那也只能强行佥发本地的军户前去服兵役。
而这孙成祥家里穷没钱贿赂县衙兵房的胥吏,所以那也只好应役前往天堂寨去当官差,这一当那就是快有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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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虽然当了十几二十年的官差,但他身上并没有染上寻常官差那些油滑奸诈、欺下瞒上、上贪下剥、雁过拔毛的臭毛病。”
“四十多岁的年纪依旧是十几岁的少年心性,行事作风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变的老练沉稳,但也不改少年人的嫉恶如仇豪情侠义。”
“也正是因为此人知世故而不世故,不愿意同流合污,所以在这巡检司混了快二十年,莫说是混个副巡检,就连管队、管哨那也没有混上,至今也就是一个兵头伍长。”
明代巡检司的正巡检司虽然是世袭的九品芝麻官,但是副巡检还有管队、管哨这些没有品级的官缺则是不世袭,理论上一个普通官差最高可以干到副巡检。
俗话说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喜欢跟什么样的人玩,而这老陈的人品在这个时代那也算是不错的,能跟老陈玩到一块去的自然也是差不了太多。
虽说这老陈举荐的孙成祥人品王铁的是信的过的,但是这能力王铁就打了一个问号。
于是这王铁便对老陈问道:“陈师傅啊,要不您给咱弟兄们讲讲着孙成祥身上的一些突出事迹。”
这老陈听到王铁的话后也明白他的意思,随即便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孙成祥身上的过往。
过了一会之后老陈便对这王铁说道:“这老孙身上还确实发生过一些有趣的事情,那我就在这里给大帅还有诸位兄弟讲讲。”
“话说这天启三年还是四年的时候,那会这大山里也就英霍山区闹了起来,安庆府这边还没有动静仅有一些小乱子,当时天堂寨巡检司任然是可以派官差安全进深山村落里收税。”
“这老孙在当年被派到紧挨着青天乡南边的关河乡,由他带队领着几个官差收那乡里十几个村子的秋粮。”
“诸位也都知道,这山里的人多地少一年也产不了多少粮食,而这官府的苛捐杂税又多又重,当年这乡里的几个村子也已经积欠了好几年的赋税。”
“这县里对些个欠税的村子那也是忍无可忍,当年就下了死命令,关河乡各村今年必须得要完成当年收粮的任务并且还有追缴过去两年拖欠的赋税。”
“否则的话就要从重处置老孙他们几个收税的官差和乡下各村的里正。”
“那关河乡各村的村民收到风声后则是放出了狠话,官府要么把他们的粮食给拿走要么把他们的命给收走。”
“所以这天堂寨巡检司探听到村里的舆情之后,便将这个麻烦甩给了既没有背景又不会来事的孙成祥。”
“您猜猜看这老孙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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