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一愣,随即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便露出一抹极其自信的笑容。
毕竟,比起那些枯燥无味的经史子集,这种实打实的战场推演,更对他的胃口。
倒也不是说,太子李承乾不喜欢那些经史子集。
只是长年累月,每天都要面对这些咬文嚼字的典籍,就算再喜爱的人,也会心生倦怠。
如今能在这边陲演武场,面对真实的博弈,用兵书里的谋略去推演实际战局,反倒让他浑身都透着股新鲜劲。
因此,他非但没有反感。
反而挺直脊背,语气笃定,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锐气道。
“霍国公,依孤之见,此刻他们最该守住的是‘定力’,也就是‘以静制动’!”
“怎么说?”
“因为敌军尚未识破伪装,若是因慌乱从而暴露行踪,便是自毁前景;唯有沉住气,静观其变,方能寻得生机。”
“好好好!”
柴绍听得眼中精光一闪,转头对李靖笑道。
“卫公,太子殿下这番见解,可是半点不输那些沙场老将!”
李靖捋须颔首,目光中也满是赞许。
“太子殿下聪颖,能将兵书谋略与实战情境结合,且临机不乱,这份心性与见识,未来可期。”
等到李靖这番话说完,柴绍又看向一旁李恪的位置。
这才发现,这会的李恪正在与程咬金低声嘀咕着什么。
两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又异常狡黠的笑意,显然是在交流着什么不便为外人道的“心得”。
柴绍见状,不由笑骂一声。
“好小子!眼下你参加演武的十人小队,即将与追兵相遇,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啊?”
听到柴绍的话后,李恪这才恍然般转过身来。
脸上那点狡黠的笑意,也瞬间收敛的干干净净。
换上一副无辜又带着点惫懒的神情,双手一摊道。
“柴公,我这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该教的我都教了,该布的局也布了,此刻他们若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那被淘汰了也是活该,正好让他们长长记性,有什么好担心的?!”
柴绍显然也是被李恪这近乎直白的坦诚的说法,给噎了一下。
随即指着李恪,哭笑不得地对李靖道。
“卫公你听听,这小子……简直就是......”
“霍公别聊了,快...快看...那支先遣部队快要到树下了...
不等柴绍把话说完,卫孝杰的声音就带着几分急切响了起来。
毕竟,这场军中演武,其实就是他与李恪的约斗,发展而来。
所以,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山谷的场地,加上又涉及到李恪。
他自然希望李恪的人手淘汰一些,好增加自己的胜率......
柴绍闻言,瞬间收回笑意,火速端起千里镜对准燕王卫所在的地方。
所有人的心神,也一下子就被拉回战场,目光再次聚焦于山谷之中。
只见那十名骑兵已行至大树跟前,有匹战马,几乎要擦到树身。
但是,让人失望的是那些骑兵一闪而过,并未对那棵“大树”表现出任何特别的关注。
马蹄声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节奏,在众人的注视下,从树旁,疾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