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开,宫门内部暗流汹涌。支持者感佩执刃重情重义,反对者则忧心忡忡,认为此举将埋下祸根。
听雨阁内,云为衫听闻了议事厅的争执,沉默良久。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在寒风中依旧挺立的青竹。
宫子羽推门进来时,看到她单薄的背影,心中一紧。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她。
“都听到了?”他低声问。
“嗯。”云为衫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声音很轻,“不必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宫子羽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发间,“阿云,我不是一时冲动。我要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不是补偿,不是酬功,只是因为,你是你。”
云为衫转过身,仰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眸,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她抬手,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心。
“好。”她绽开一个清浅却无比真实的笑容,“无论前路如何,我陪你。”
就在宫门内部因执刃婚事纷扰不休时,宫尚角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他根据破译的密文和后续调查,锁定了“蚀心”计划的一个关键执行人——隐居在旧尘山谷外围小镇的一名鬼医,薛无情。此人性情古怪,医术毒术皆极为高超,疑似在为无锋研制某种控制心智的药物。
宫子羽立刻意识到,这或许是打破僵局,也是进一步削弱无锋的关键。他决定亲自前往,会一会这位薛鬼医。
这一次,他没有再征求长老们的同意,只带了金繁、宫远徵以及一队绝对忠诚的护卫,还有坚持同行的云为衫。
旧尘山谷外的杏林镇,终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薛无情的住处位于镇子最偏僻的角落,一个种满了奇花异草,却隐隐散发着不详气息的院落。
宫子羽一行人叩响门环,许久,一个面色苍白、眼神空洞的药童才打开门,引他们入内。
院内,一个穿着灰布长袍,头发花白杂乱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小心翼翼地给一株色彩妖艳的花朵浇水。那花朵无风自动,花瓣边缘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薛先生。”宫子羽拱手。
薛无情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有一双异常精明锐利眼睛的脸。他目光扫过众人,在云为衫脸上停顿了一瞬,闪过一丝异色,最后落在宫子羽身上。
“宫家执刃?稀客。”他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来找老夫,所为何事?”
宫子羽开门见山:“为‘蚀心’而来。”
薛无情瞳孔微缩,随即嗤笑一声:“什么蚀心蚀肺,老夫听不懂。”
“先生不必否认。”宫远徵上前一步,冷冷道,“你院中这株‘惑心兰’,还有那边架子上晾晒的‘迷魂草’,皆是炼制惑心类药物不可或缺的主材。无锋给你的报酬,够买你几条命?”
薛无情脸色一变,眼中闪过厉色:“黄口小儿,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
“是不是卖弄,先生一试便知。”宫远徵手腕一翻,指尖已夹住一枚碧绿色的丹药,“此乃我特制的‘焚心丹’,若先生不肯合作,我不介意请先生亲自尝尝这蚀心焚骨的滋味。”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薛无情盯着宫远徵手中的丹药,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宫子羽和眼神警惕的云为衫,忽然怪笑起来:“好,好得很!宫家小子,有胆色!不过,你们以为找到老夫,就能破解‘蚀心’?未免太天真了!”
他猛地一拍手,院墙四周瞬间冒出十余名手持淬毒弩箭的黑衣人!与此同时,地面翻开,露出数个黑黝黝的洞口,刺鼻的绿色毒烟汹涌而出!
“小心!”宫子羽一把将云为衫拉至身后,长剑已然出鞘!
薛无情趁乱向后疾退,脸上带着阴谋得逞的狞笑:“宫子羽!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