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吸了口气，除了勇敢，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事情关系到师娘，她就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邪尸一案，不能被动等待了。”
“凶手作案的地点越来越有规律了，我已让雷震盯着，很快就能推出下一个案发地点的范围。”
“到时，就请君入瓮。”
云瑶恢复平静，握紧了手心里的暗器。
不管答案是什么，她都要知道真相。
后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同事看过去。
皇后贴着墙，猫着腰，鬼鬼祟祟的打算跑回宫里。
见两人还在，又挺直了腰。
她是皇后，这两人再怎么样也不敢猖狂到在宫里杀了她，她没什么好怕的。
云瑶轻飘飘地看过去，“跟妖物做交易，那可是有代价的，不知道娘娘允诺的代价是什么？”
皇后身形一晃，脸色几近狼狈。
最终抿紧了唇，什么也没说，步伐僵硬地走了。
“五尾狐断了一尾，红翠也救了出来，想必那狐妖不会再为皇后维持容颜，皇后恐怕要亲眼看着自己这朵花是如何快速衰老的。”
风起了。
自外穿竹林而来，带着凉意。
江慎往风口的位置站，挡去了风。
“作茧自缚罢了，后宫之争，从来没有真正的赢家。”
总有人痴心妄想，以为自己在后宫之中能独得圣宠，从此一生无忧。
然而，善变是人的劣性。
尤其是野心勃勃的帝王，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女人绊住了脚？
于帝王而言，女人可以是玩物，可以是偶尔温存的港湾，甚至可以是来自于对已经逝去的青春的美好幻想，唯独不能是爱人。
一旦动情，那是大劫，会毁了他的一切。
所以，妃嫔得宠，不过是因为新鲜感。
再怎么倾国倾城，日夜以对，见得多了，就如同吃多了肥肉，腻。
腻得多看一眼都影响吃饭的胃口。
这时，身体孱弱的红翠才吃力地走到了竹林。
看见云瑶的那一刻，心里五味杂陈。
云瑶也看见了红翠。
“你如今的状况，自己是无法回去将军府的，我先送你回去。”
“不……”
红翠想说不用麻烦了，下一秒云瑶就抓住她的手臂。
一暗一明之间，她就站在了将军府门口。
“你真气受损，没事就在府上歇着吧。”
“云瑶……”
见云瑶要走，红翠连忙喊住了她。
云瑶看着她，眸色平静得像湖面。
红翠无法直视那样平静的眼眸，总让她觉得自己的内心的肮脏龌龊无处可藏。
只好低了头，捏着衣角，再三鼓起勇气。
“其实上次在皇上寿辰，我……”
“我知道。”云瑶打断了红翠的话。
似是知道红翠心中所想一般，道：“每个人都有他人看不见的那一面，世上没有绝对的圣人，纵使是我，心里也藏着黑暗。”
所以，她从不苛求别人做到完美。
更何况，红翠本就是善良之人，不过是在那一瞬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红翠怔怔地看着云瑶，她还以为云瑶会愤怒地把她骂一顿，可是云瑶没有。
云瑶说那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跟她说家常。
“好好歇息。”
云瑶轻拍了下红翠的肩膀。
红翠嘴唇微张，云瑶人已经消失在她面前。
她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路，轻声把没来得及说的话说了出来。
“云瑶，对不起。”
—
宴席之上。
皇后重整妆容，悄声问贴身宫女。“花如何？”
宫女答：“一枝独秀。”
笑容重新回到皇后脸上，她步履从容回到凤椅上。
虽说狐大仙走了，红翠也被救走了，但她的驻颜之术还可以维持三日，只要在这三日内重新找到狐大仙，问题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