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看过了云凤雪,又仔细看了云凤雪的脸色,才到皇后面前温声回话。
“回皇后娘娘,云凤雪和腹中的胎儿都暂时无恙。”
“那她为何一天到晚都哼哼哧哧的?”
太医稍加思索,道:“保胎之术毕竟是强求,会伤及母体,再加上先前有小产的症状,痛根仍在,强行保胎,确实是会让人痛苦不已。”
皇后挑了下眉毛,云凤雪痛不痛苦她不关心。
坏了她儿子的好事,就算是痛苦万分也不值得让人同情。
“那腹中的胎儿能够按你一开始所说的那样多熬上一些时日吧?”
皇后摸着细心呵护的指甲,那指甲温润而有光泽,一看就是富养之人的手。
年四十,一双玉手像双十芳华。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满意一笑,看向云凤雪的眼神里丝毫没有对云凤雪正值花样年华的欣赏。
太医连忙点头应话,“回皇后娘娘,保胎之法一定能成功把胎儿保到微臣承诺的时间。”
“那就好,如果不能,本宫就要你提头来见。”
皇后轻飘飘的挥手让他下去。
那太医见云凤雪脸色痛苦,秉承医者的原则,提醒道:“这保胎之法极其伤身体,云凤雪恐怕……”
“本宫说了让你下去。”
皇后斜眼狠狠一瞪。
太医后半截“恐怕命不久矣”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太医一走,皇后就让人搬来椅子,慢悠悠地在云凤雪坐了下来。
半张脸高高肿起,红的红,紫的紫,还凝着血痂,颇为狼狈,只有眼神一如既往地威严,不容任何人蔑视。
云凤雪哼哼哧哧的,病入膏盲一样。
充满求生欲又略带惧怕地看着皇后。
“皇后……娘娘……放、放了我……”
这么些天,她肚子一直在痛,一直在痛。
好像有无数条蜈蚣在她肚子里钻,又好像有两只大手反复来回拧衣裳一样领拧她的肠子,钻心地疼。
常常半夜里把她痛醒,一旦痛醒了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就连侧身这一个动作都好像在给她上酷刑。
这么些天来,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皇后睨着云凤雪,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越是痛苦,眼里的眼泪越是晶莹,她就越发觉得痛快。
“云凤雪。”
皇后冷笑一声,“你做出这样的事,又有什么资格让本宫放了你?要不是因为你,泽儿早就重新坐上太子之位了!都是因为你,他才会成了大江的笑话!你可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他的?”
“外面的人说泽儿无能!连区区一个女人都满足不了!就是因为满足不了你,你才要在外面找野男人!他们认为泽儿是个无能之辈!泽儿的声名都叫你毁了!你还有什么脸面求饶?”
“就连宫里那些嫔妃,都认为本宫教子无方!甚至皇上也这么认为!你不仅害惨了泽儿,你还害惨了本宫!所有的一切都让你给毁了,要不是因为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本宫早就让人把你千刀万剐了!”
皇后猛然俯下身,利爪穿过云凤雪的长发,狠狠的抓在云凤雪的头皮上!
一用力,头皮火辣辣的痛。
云凤雪眼泪狂流,流得满脸都是,“呜呜呜”的哀嚎。
温热的液体一下润湿了头发,头发粘成一络络耷拉下来。
皇后猛的收回手,盯着指甲殷红的血露出阴冷的笑容。
这么一点痛,还不足以平复她对云凤雪万分之一的恨。
“云凤雪,别以为你求饶我就会放了你,你得好好地留在这里,直到死!”
直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