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格桑一摇脑袋,语气挺实在:“兄弟,这事儿跟钱没关系!我实话跟你们说,我是欠广州那边大哥一个人情,不然就这活,你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带接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扫了一眼三孩儿、宝玉,又瞅了瞅刘松、刘耀辉、秦宝义这帮人,接着说:“我能看出来,你们这帮人里能人不少,还有当过兵的,身手和脑子指定都不差。但我得提醒你们,可可西里这边的枪手,大半都是部队退下来的,个个都是硬茬!而且无人区里头,根本没规矩可言——不然你寻思寻思,刘建华能把到手的金矿说撒手就撒手吗?这事儿绝对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格桑盯着大伙儿,语气加重:“要是你们真铁了心要去,丑话说在前头,这一路上你们都得听我的,我说往东不能往西,我说停才能停,行不行?”
三孩儿和宝玉对视一眼,立马点头:“大哥,没问题!这事儿就听你的,你说了算,你咋安排咱就咋干!”
见俩人答应得痛快,格桑从自己的皮棉袄里头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摊开在车引擎盖上,用手指头点着一个地方说:“我跟你们说,码头镇就在这儿!前几年我他妈去过一回,那时候也就十几户人家,现在能不能叫个‘镇’都两说,有没有那十几户人家,我都不敢保证!”
他又划了划地图上的路线:“从咱这儿到码头镇,直线距离200多公里,但这路可不是人走的!我跟你们说好了,这一路上不管看到啥、遇到啥——哪怕是见着野兽,或者瞅着啥稀奇玩意儿,我这头车不停车,你们后面的车就必须跟紧了,谁都不能随便停车,听见没?”
“大伙儿都听见了吗?”三孩儿扭头冲身后的兄弟喊了一嗓子。
“听见了!”一群人齐声应道。
“等等!”格桑突然喊住大伙儿,“你们瞅瞅自己穿的这衣服,就这玩意儿能进无人区?还有车上的补给,都得补全了!这地方跟西宁可不一样,早晚温差能差出天去!白天可能零上一两度,到了晚上,零下十度、二十度都稀松平常,冻不死你们才怪!”
他又指着车说:“还有车的燃油,必须多备几桶!不然半道上没油,把车扔在那儿,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都找不着调!”
“行,大哥,都听你的!”大伙儿异口同声地应着。
随后一行人就钻进了附近的商店,买的全是羊皮面的黄色军大衣——这玩意儿别的不说,是真暖和、真抗风,裹在身上跟裹了层小棉被似的。
但缺点也贼明显,他妈太沉了,一件就得好几十斤,压在身上沉甸甸的,小身板儿的都快支棱不起来,走道都费劲。
除了军大衣,大伙儿还都换了厚实的大棉鞋,里里外外裹得严严实实,算是全副武装了。
把新买的物资、备用燃油咔咔往车顶上一捆,检查妥当之后,车队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目标直指阿尔金山方向的码头镇,那片没人敢轻易踏足的无人区。
眼瞅着车队刚要发动,准备往码头镇开,突然就听见一阵马达轰鸣声,几台2020吉普、212大屁股吉普“唰”地一下就冲了过来,硬生生把他们的车队给别停在了道上!
从这些吉普车上“哐哐”往下跳人,一数得有四五十号,个个手里都拎着家伙事儿——五六式、八一杠,全是上了膛的,指着车队嗷嗷喊:“都他妈别动!下车!给我下来!谁也不许动!”
车队里的人也不含糊,刘松、刘耀辉、许三儿,还有后车的秦宝义,立马就把藏在车里的五六式拽了出来,有的扒着车窗,有的顶着车门,枪口直接对准外面,跟对方就这么架上了!
外面的人还在喊:“把枪扔出来!都给我撂下!不然他妈开枪了!”
这时候,三孩儿、宝玉和格桑在头车里坐着,瞅着这架势,俩人对视一眼,把手一抬,推开车门就下来了,一边走一边喊:“哥们儿!哥们儿!别冲动!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这是啥意思?”
话音刚落,对面就走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长得贼壮实,头发留得老长,都快把眼睛挡上了,他往前凑了凑,上下打量着三孩儿和宝玉,沉声道:“你们是上山淘金的,还是来打羊子(偷猎藏羚羊)的?”
三孩儿摇了摇头,赶紧解释:“都不是都不是!咱们就是来这儿找个朋友的。”
“从哪儿来的?”汉子又问。
“广州过来的。”三孩儿老实回答。
汉子往他们身后的车队瞅了瞅,又扫了一眼车里的人,这才自报家门:“我是巡山队的,叫扎西。跟你们说句实话,要是你们是来打羊子、淘金的,今儿遇上我,你们在这山里就别想出去了,这辈子都回不去广州!”
三孩儿赶紧点头:“扎西大哥放心!咱真不是来干那些事儿的,就是找朋友,也不想惹任何麻烦,您放心!”
扎西盯着三孩儿看了几秒,见他不像说瞎话,就冲手底下的巡山队员摆了摆手,那帮人立马就把手里的家伙事儿给撂下了。
“山里的路不好走,全是坑坑洼洼,还有流沙,你们自己小心点。”扎西提醒道。
“谢谢扎西大哥!”
说着,三孩转身回车里拿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个电话号码,递了过去,“大哥,正好我们往山里去,要是遇上偷猎的狗羊子,我给你打电话报信!”
扎西接过纸条揣好,又摆了摆手:“行了,让开,让他们走!”
旁边俩巡山队员赶紧把吉普往后倒,给车队让出了道。三孩儿和宝玉回到车上,冲后面一挥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