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言并不知实情,听长公主这么说,很是疑惑,“岭南?莫非还有谢家私兵逃去了岭南?”
小团子点头,“入京的人只是一小部分,真正的大部队,眼下已经入了岭南。”
顾谨言想着要不要定州军往岭南支援,小团子摆了摆手,京都还得人守着,京师营里多世家子弟,也得清理。
至于岭南,先前母亲已有安排,即使他们现在再去,时间上也来不及了,不如静候佳音。
莺飞草长,江南已是绿油油地一片,油菜花开,引来无数蜜蜂彩蝶。
一队南下逃亡的兵马终于在前方油菜园停下了脚步。
这儿地势尚高,前后村落约有二三十里之远,远处偶有佃户出没,却也都淹没在庄稼地里。
这队人坐在老树下休息,春风拂面,还算暖和。
这便是南边春景吧,与北地总是有些不同的,是要早早入夏的节奏。
众人围坐中间那人正是逃亡有月余的谢文瀚,此时的他怀中还抱着个小孩儿,是他的长孙,也是他们谢家唯一的子嗣了。
一路南下,多是山野之地休息,身上的伤早已经痊愈,但心头的郁闷却没有解。
那次京都造反,丢失一支兵马不说,还搭进去谢家全部族人。
有兵卫眼尖,见前方有蜂蜜农人正在处理,于是提议,替主公买些蜂蜜来。
一路上饥一顿饱一顿的,靠打家劫舍才走到这儿,好不容易遇上了蜂蜜农人,自然不会放过了。
谢文瀚却没有什么心思,一旁的副将抬了抬手,那兵卫便快步去了。
没一会儿,那边传来“啊”的一声,蜂蜜农人就这么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兵卫挑着担子回来了。
收了不少蜜糖,还带着菜花的香气。
他们今日有口福了,只是谁也没有在乎那农人的死活。
就在那副担子底下,竟然还压着一张衙署告示,上面画的正是谢文瀚通缉的画像,下方写了一行字。
兵卫见了,脸色煞白,副将瞪了他一眼,兵卫连忙将那告示交给了他。
副将看了一眼,脸色也不好看了,正要收起来,却被谢文瀚要了过去,他看到了,他被全国通缉不说,谢家族人正是今日全部在京都西市斩首。
不是流放,而是斩首。
谢文瀚的脸黑沉锅底,一气之下将那告示撕的粉碎。
正在吃蜜糖的一名兵卫一抬头,只觉着寒光迎面,转眼人头落了地,那嘴巴里还含着一口蜜糖嚼着,却不知何因而被自己信奉的主公砍了头。
谢文瀚这泄愤的举动吓得几名追随的卫兵连忙跪下,手里的蜜糖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