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才是最难攻克的,那就是如何让百姓们大规模更换产量更高的稻种。
这是块难啃的骨头,更难啃的,是当地的士绅,不过据李泰说,骨头已经啃到一半了。
两年之内将这件事办利索,不是没有可能。
办成了,这也是一份泼天的功劳。
李承乾说,只要扬州的事情办妥当了,宫中的武德殿,他这个太子亲自带着人去收拾出来,以后但凡回长安,就直接住宫中的武德殿!
这话一出,吓得李泰连连摆手。
“算了算了,宫外的魏王府挺好的。”
“小时候总盼望着出宫玩,毕竟宫外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好不容易长大了,在宫外开府了,可不能到宫中住了。”
李泰笑着打趣回去了。
更别说,武德殿那是什么地方?
那地方不吉利。
婉拒。
长安城内的春意渐浓,柳梢抽了新绿,泾阳王府的院子里,花坛里的花也零星绽了苞。
仆从们开始收拾过冬的物件,擦洗干净之后,送到仓库中存放。
厚重的门帘被拆下来,换上了更轻薄的竹帘,连带着窗纱,也换了一遍。
春日暖阳透过新换的竹帘,在廊下洒下细碎的光斑。李复倚着廊柱,目光柔和地追随着庭院里的景象。
狸奴正在院子里玩耍,斑奴站在学步车里,在院子里想要追逐狸奴的身影,只是折腾两步,小腿一弯就坐在了学步车上,而后再站起来,再倒腾两条腿。
翠竹半弯着腰,亦步亦趋地跟在学步车旁,虽然摔不倒,但是还是伸着手,做出一副护着孩子的状态。
“翠竹,莫要太紧张。”李复温声开口,“由着他自己折腾,摔不着。男孩子,皮实些好。”
翠竹闻声,这才稍微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应了声“是”,但仍未完全撤去护卫的姿态。
李韶带着小桃从外面走进院子,小桃的手里还捧着一些册子。
“庄子上春耕的条陈送来了。”李韶说道:“我得仔细去看看。”
李复点点头,将自家夫人请进了书房。
庄子上的管事们的能力,两口子是信得过的,许多年了,从未出过差错。
那庄子上,真真的都是自家人了。
“阿耶!”狸奴玩得满头细汗,终于想起了廊下的父亲,像只归巢的小鸟般扑过来,抱住李复的腿。
“斑奴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一样,自由自在的跑跳啊。”
李复伸手拍了拍狸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