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牧场的日常忙碌与决战准备的紧迫感中飞速流逝,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间,就到了极恶骑约定的最后期限的前一晚。
晚餐时分的牧场餐厅,灯火通明却气氛沉闷。
邵云特意让凝光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而且还时不时讲些笑话,试图活跃气氛。
可桌上的众人,却大多沉默不语,用餐具在餐盘里无意识地拨弄着,脸上难掩担忧之色。
明天的对手是宇宙的劫难“极恶骑”,没人能真正做到毫无顾虑。
申鹤单手抱着吃饱的宝宝,根本就没什么心情吃晚餐。
她自己匆匆扒了两口饭,便轻声说道:“我先带宝宝回房间了。”
说完,申鹤便抱着宝宝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餐厅,脚步放的很轻,生怕打破这份脆弱的平静。
等众人都吃完饭后,凝光放下碗筷,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餐盘。
她动作麻利,却没了往日打理牧场的从容,显然也在为明天的战斗心绪不宁。
对她来说,邵云要是真的出了事,自己这个附属品可真就完蛋了啊!
空和渊上几乎是同时放下餐具,对视一眼后,便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荧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小半碗肉汤。
她看了一眼邵云,眼神里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轻声的叮嘱。
“你也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说完,便拉着同样没精打采的派蒙,早早地回到了二楼的卧室。
餐厅里很快只剩下邵云,以及一楼客厅里的戴因斯雷布和丝柯克。
戴因斯雷布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显然在调整状态。
丝柯克则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脚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像是在特意等待邵云,想跟他聊两句。
邵云起身走到丝柯克身旁,目光落在她的手脚上。
前阵子在夜神之国,她用深渊力量重新凝聚的手脚,功能上与常人无异,只是皮肤泛着一层淡淡的暗紫色的深渊能量。
他打量着这双新手脚,开口问道:“新手脚感觉怎么样?用着还习惯吗?会不会有什么不适?”
丝柯克抬起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又轻轻抬了抬脚,语气没什么波澜,依旧是她惯有的冷淡。
“都是用深渊力量按照原来的模样复刻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东西,何来感觉如何?能用就行。”
对她而言,手脚不过是战斗和行动的工具,只要能发挥作用就可以。
邵云听她这么说,挠了挠脖子,觉得气氛有些沉闷,便主动找话题。
“这一周在牧场过的怎么样?凝光做的饭菜还合口味吗?”
丝柯克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认真回忆这一周的生活。
自从她的家乡被毁灭,这些年来,她要么在极恶骑的恐惧下精进武艺,要么在与各种敌人战斗,从未有过如此长时间的安稳日子。
“还可以……只是,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懈怠的时候。”
这一周里,没有无休止的战斗,没有颠沛流离的逃亡,每天能吃到热乎的饭菜,能在安静的客厅里休息。
这种平淡而安稳的生活,是她长久以来未能体验过的,也让她那颗一直紧绷的心,难得地放松了下来。
丝柯克垂着眼,这种惬意安稳的生活,确实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温暖,
可心底却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甚至觉得自己“太堕落了”。
“明明知道极恶骑的威胁近在眼前,却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沉溺在安稳里……”
她轻声嘀咕着,自责起来,连带着看自己新手脚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这双手脚是为了战斗而凝聚的,不是为了在这里享受平淡生活的。
邵云将她眼底的矛盾尽收眼底,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
“很正常,一个温馨的环境总是会让人放下戒备,暂时忘记烦恼。”
“再说了,适当的放松也不是浪费时间,至少能让我们以更好的状态面对明天的战斗。”
他能理解丝柯克的自责,毕竟从她这一周的讲述来看,长久的安稳本就与她过往的生活轨迹相悖。
丝柯克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迷茫褪去,只剩下坚定。
“明天的战斗,我也会参加!”
邵云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她亲口说出,还是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真的吗?”
丝柯克转过头,目光淡然却锐利地盯着邵云,解释道:
“我可不想看到你战败后被极恶骑裹挟,加入‘寰宇劫’给宇宙带来灾难。”
邵云见她主动表露出对极恶骑的杀心,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我还以为你会看在所谓的师徒情面上,对他手下留情…… 毕竟他救过你,还教了你战斗的能力。”
“师徒情面?” 丝柯克不等邵云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
“他确实救了我,也教授了我战斗的能力。”
“但他是宇宙的劫难,所到之处生灵涂炭、世界毁灭,单论这一点,杀了他对我们所有人、对整个宇宙都有好处。”
她顿了顿,特意提醒道:“而且明天战斗时,你不要自乱阵脚,也不要说些无关的怪话,必须认真起来。”
“我师傅的实力远不止你们听到的那些,他真的不是好战胜的。”
邵云看着丝柯克紧绷的侧脸,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他收起了之前的轻松神色,认真点头回应道:“好的,我会认真的。”
丝柯克听到这话,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
她站起身,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