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锦善,她怀大宝时,衔山母亲知道锦善父母早亡,担心她自己应付不来,就特意从老家赶来了京城照顾,之后就被小两口极力劝服,从此一家人就生活在了一起。
衔山母亲姓曲,以前做过燕乘春的乳母,是个本分老实之人,当年唐太夫人对其也很是认可,在她回乡前还送给了她一些田产。
锦善从小父母亡故,此番被婆母如此用心照顾着,心里颇感温暖,向来知恩图报的她就把婆母当成了自己亲娘般孝敬对待,一家人处着也是和乐融融。
前不久,锦善已生了第二胎,两胎生的都是儿子。
衔山本姓华,原名华壮,衔山这名字是他进侯府办事后唐太夫人给赐的。这下生了儿子,夫妻俩一合计,最后就把老大命名为华长喜,把老二命名为华长乐。
这两个儿子中,华长喜方脸浓眉,壮实如小牛,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情,看着就是个缩小版的衔山。
华长乐则综合了父母的脸型,长了一张鹅蛋脸,皮肤白白净净,一双杏眼大又圆,一看见好吃的就会咧嘴笑,跟锦善像了个十成十。
想起两个儿子,锦善不觉露出一脸的慈母笑容。
然她虽爱自己儿子,心里却始终放不下自己主子。
事实上,在她儿时跪在雪地里卖身葬父,主子央求父母将她买回去的那一刻,主子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再也无人能及。
此时听主子担心自己,她心中动容,忙解释道:“我这都歇一个夏季了,再歇下去骨头都得歇散架了。且侯爷这个月不在府中,夫人怀着身子,侯府这么多事要夫人操劳,我又怎能放心在家里歇着?”
苏淡云轻轻拍了拍锦善手背,笑道:“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自己也得爱惜自己身子才是。再说了,我这里还有初禾帮忙,祖母也让元嬷嬷时不时给我搭把手,我也没那么操劳。”
锦善扶紧主子胳膊,圆圆的下巴微微一抬就耍起赖来,“我不管,我就是想夫人您了,我就要日日都要粘在夫人身边。”
听锦善如是说,苏淡云不觉就想起了锦善出嫁前那会儿。
当时锦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死活不肯嫁,衔山为此整日愁眉苦脸,办差屡屡出错。
燕乘春知道衔山死心眼,见他继续那样也不是个事儿,就跟她提了一两嘴,希望她能劝劝锦善。
她自是不会强迫锦善,就只答应找锦善最后谈一次心,若锦善还是不愿,这事便就此作罢。
结果这一聊她才知道,锦善死活不想嫁人,原是怕自己嫁人后无法再如往常那般贴身伺候她,担心她在侯府吃亏无人帮衬。
她很是感动,知道锦善钻了牛角尖,随后就耐心开导,提到她嫁给衔山后依然可以回来做她院子的管事,还说锦善生了孩子,若他们做父母的愿意,日后也可让孩子陪在她孩子身边。
听着主子的一番细细规划,锦善这才想通了来,衔山也终于如愿抱得了心上人归。
一晃多年过去,锦善还像多年前那般总想着日日陪在她的身侧,忠心当真不减分毫。
苏淡云心里暖融融的,同时又被锦善这副无赖的样子逗乐,遂假意嗔她一眼。
“都两个孩子的娘了,怎的还跟个孩子一样撒娇耍赖?再说了,衔山他如今开口闭口都是你跟孩子,你要真日日粘着我不走,衔山岂不又要伤心得躲起来哭啊?到时他难过得办差都没心情,出了错侯爷又得罚他。”
锦善听着,不禁就想起衔山平日里紧张她们母子三人时的傻样,圆脸上不自觉就溢出幸福笑容,嘴上却还是装作满不在乎,“他自己不专心出差错要挨侯爷罚,那得怪他自己呀,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淡云哪儿看不出这小两口的感情如今是愈发深厚,揶揄她道:“呦,当初医馆库房被毁,衔山追踪纵火之人,被好些黑衣人围攻受了重伤,也不知是谁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你呀,明明心里有人家,非得装得这般不在乎,也不怕衔山知道了要伤心。”
锦善吐吐舌头,随之就笑了起来,“那家伙有时是挺靠谱的,不过不靠谱的时候更多。”
比如硬要拉着三岁不到的大宝天不亮就爬起来扎马步习武。
侯爷之前说过,等长喜再大些就能进侯府陪在大公子身边,如此一来,早些培训长喜也是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