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此时虽双眼泛红,状态却还算冷静,苏淡云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燕乘春迎上爱人目光,朝她投去个安抚眼神。紧接着便转过去望向柳氏尸身,紧抿双唇默然几息,终于移开了眼,正色望向马恒毅,说道:“据我所知,柳氏以前可是连看人杀鸡都能晕倒,实在不像是能投毒杀人的。”
说着微顿了下,神色晦涩道:“当然,人心难辨,也不是说她就完全没有嫌疑。我想了想,孙氏毕竟已死了十几年之久,许多细节查起来实属不易。不过有这奇毒在此,不管当年孙氏是否被这‘坠梦’毒死,我们也还是可以从这毒药入手展开调查。”
马恒毅赞同道:“的确如此,对调查此药一事,少沅有何想法?”
燕乘春飞快整理了下脑中思绪,说道:“我观山庄情况,再综合柳氏身边诸人供词,得知过去那么多年,柳氏一直都在山庄里没有出去过。其身边的人除了舒荷,其他全都是徐朔珩安排的。此种情况下,她要弄到如此奇毒还真不是什么易事,除非有人暗中帮她。
而昨日审问舒荷之时,她情急之下说出徐朔珩有门路弄到很多奇怪的药,所以会否这‘坠梦’亦是从徐朔珩所来?若能证实这点,倒是能更进一步将其跟孙氏之死联系到一起。
另外,青莲供出曾看见舒荷跟时沛私下说话,舒荷说是在听时沛转达徐朔珩的吩咐。但如果舒荷跟时沛接触是跟这药有关呢?
昨日在审问舒荷有关时沛之事时,她十问九不知。但今日就这奇毒之事深想,舒荷说不定还有什么瞒着我们。或可重新提审舒荷,着重就时沛以及毒药之事再询问一遍。”
马恒毅也是如此想的,两人立即达成共识,直奔关押舒荷的屋子而去。
听说主子服毒自尽,舒荷如何都不肯相信,直到看到那份认罪书,又看到那个画着蜻蜓戏荷图样的小瓷瓶,她当即就昏死了过去。
待被冷水泼醒过来,终于意识到主子真的已经畏罪自戕,她立马放声哭得死去活来。
“我的傻姑娘啊,您怎的这么傻啊,那些事明明不是您做的,您为何要全都认了啊!您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的人,又怎可能投毒杀人,那些明明就不是您做的啊!”
马恒毅一听,立即往下审。舒荷边哭边咬死了一切都是徐朔珩所为,跟柳氏无关。
“口说无凭,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
“奴家没有证据,但时沛一定有,这瓶药就是时沛亲手给奴家的!”
果然如此!
马恒毅立即追问:“时沛为何要将此毒药给你?莫非是他让你去杀什么人?”
舒荷慌忙摇头否认杀人。
马恒毅板起脸一声厉喝:“好你个舒荷,之前果然有所隐瞒!这具体是何情况?若再不坦白,本统领定让你好受!”
舒荷闻言也不敢哭了,忙解释道:“这些药奴家是用来自保的。”
“自保?”
马恒毅跟燕乘春对视了眼,齐齐不解望向了她。
舒荷点头,神情哀伤,“这些年夫人被养在这庄子里头,身边也就只有奴家是从小陪着夫人一起的,其余全是老爷安排的人。夫人因此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心里一直只信奴家一人。
奴家其实也挺害怕的,虽说老爷安排的人都对夫人尊敬有加,可万一有人因此生了异心呢?又或者突然有什么外人闯入呢?奴家想来想去,觉得还是需要些手段自保才行,奴家也就因此想到了时沛。”
马恒毅眸光锐利盯着舒荷,“你为何就想到时沛,而他又为何要帮你?你跟他是否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