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统领冷笑一声,“就凭你是个假的!”
刘氏浑身一震,还想照着自己之前被吩咐的那般反驳几句,但目光看到那个女医,她便知什么反驳都是无用,毕竟真假与否,那女医一把脉便知。
眼见着两个官兵已经过来要拿自己,她果断放弃口舌之争,一把抄起桌上簸箩里的剪子对着来人刺去,那敏捷的动作哪儿还有方才的一丝病态?
士兵以为这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结果此番刘氏突然发难,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竟让她捉到了空子刺伤了其中一人的胳膊。
刘氏一击即中,趁着对方怔愣的空档,直接一个转身,敏捷跳出窗口。
马恒毅大怒,“快追!”
士兵立即哗啦啦冲出屋门去追,结果才跑几步,就看见刚才跳窗逃跑的刘氏正被一人拿刀架着脖子给重新压了回来,与此同时,方才试图前来报信的几个护卫也被士兵五花大绑扔到了院中。
马恒毅看着,当即扬起唇角,对着那持刀之人笑道:“燕将军还真是及时雨啊!”
燕乘春笑笑,见马恒毅的手下过来接手,他便将刘氏转移给了对方,自己施施然将刀收回入鞘。
苏淡云看见燕乘春全须全尾回来,当即大大松了口气。
燕乘春看见爱人的紧张眼神,心头不觉一暖,微不可察地朝她投去个安抚笑容。
刘氏很快就被马恒毅的人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苏淡云跟爱人无声交流一瞬,很快就收回目光,重新走到刘氏跟前再次仔细确认。
不得不说,徐朔珩当真异常谨慎,把柳氏烫去黑痣的地方所留下的小小疤痕,也复刻在了这人耳下的相同位置。不过她不知其他郎中是否能看得出来,反正她一看就辨出了这疤痕跟柳氏的疤痕还是有所区别。
再者,她学医时,在师父的要求下,她曾花了许多时间熟悉人体骨骼,而后来给人看诊,她更是看过摸过不同女子的骨骼无数。所以就算不看这块疤,光看骨骼轮廓,她虽没见过刘氏夫人全貌,也能辨出此女子跟她见过的刘氏夫人并不相同。
只是她做事向来求稳,此时虽已十分确定,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伸手去给面前人把了下脉。
少顷,她收回手,起身走回马恒毅和燕乘春跟前,十分确定道:“此人脉象康健,跟刘氏夫人的脉象有天渊之别,她确实不是刘氏夫人。”
马恒毅心里一下就有了底,朝苏淡云道了一声“有劳”后就立即开始审问。
这女子骨头倒也没有多硬,不多久就全都招了。
原来这人名叫红姑,本是个江湖卖艺的,有些身手在身,会好些杂耍把戏。许多年前,她有一日在街头卖完艺回家,就遇到了两个衣着光鲜的婆子拦路,十分客气地说要请她回去给主家表演,开的酬金也相当吸引。
她当时没多想就应了,约好了日子随两人离开。等到了宅子,她就看见了一个姓时的老爷,那老爷跟她说往后那宅子就是她的家,他会供她吃喝,除此,华服锦衣,胭脂水粉,样样不缺,只是需要她留下来跟嬷嬷们学习规矩,学做大家闺秀。
她家里早就没人了,本就居无定所,饿一顿饱一顿的,虽然心中不解,却也被那豪华的宅子,舒适的条件给吸引住了,很快就答应了。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被养起来,是为了去给什么贵人做替身。不过她那时已习惯了那宅子的舒适生活,觉得做替身就做替身吧,反正那个嬷嬷也说了,不一定真的要用到她,只是有必要的时候才用。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过去十多年里,她才被用了两三次,最近这几年更是一次也没让她出动过。
不过红姑交代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其他的就十问九不知,伺候她的那个婢女亦是如此。
马恒毅见再问不出什么,让人把两人暂且关押起来,转而去审山庄的其余下人,一番审问下来,终于从一个婆子口中问出了一些有用信息。
“送夫人离开的事是时管事亲自经手的,那日时管事将替身送来,然后就把夫人给送走了,至于送到哪儿,我们真的不知情。
不过时管事来的那日,老奴照常把熬好的燕窝送到夫人屋中,离开时就听见疏月和青莲在角落嘀嘀咕咕说话。
老奴有些好奇,就特意放慢了脚步,就隐约听见青莲在抱怨怎的突然就让夫人离开,言语间似是担心夫人在路上吃不消,还提到了要收拾些什么合适。
之后,老奴就听疏月说什么这趟路程不远,夫人现在身体好多了,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至于东西,那边宅子里什么都有,只消简单收拾些细软就成。
老奴刚听到这里就有脚步声过来,老奴怕被人发现,就立即离开了。除了这些,老奴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审问至此,见再也问不出来什么,马恒毅只得让人先将这一干人全都关押起来,自己则把燕乘春和苏淡云叫上,几人一同到屋中开始商议刘氏有可能的去处。
“圣上说了不要给对方喘息之机,我们务必要尽快找出刘氏,两位对此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