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躬身行礼,目光坚定,
“定不辜负父亲母亲的教诲与期望。”
——
祝府的花厅里,祝父背着手来回踱步,锦缎长袍的下摆随着脚步扫过光洁的金砖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焦急:
“英台!你到底收拾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这都什么时候了!”
祝英台正坐在窗边,手里捏着一本未看完的诗集,闻言猛地将书拍在桌上,杏眼圆瞪,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
“父亲!您急什么?
马家公子求学,那是他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我们不过是父母之命定下的婚约,连面都没见过,凭什么要我巴巴地赶去照顾他?”
她站起身,裙摆一旋,露出底下绣着兰草的裤脚——这是她偷偷换上的,比起繁复的裙装,裤装总要自在些。
“他马文才既然是名门公子,想来身边伺候的人不少,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
再说,他都多大年纪了,难道连自己穿衣吃饭都不会?
我看这马家公子,也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草包罢了!”
“你胡说什么!”
祝父猛地停下脚步,厉声打断她,脸上满是不悦,
“英台,说话要有分寸!
马家公子是什么人?那是真正的人中龙凤!相貌堂堂,才情出众,便是整个上虞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人物。
为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像他那般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后生!”
他放缓了语气,走上前想拉祝英台的手,却被她侧身避开。
祝父也不恼,只耐着性子劝:
“你这孩子,性子太烈。女孩子家,总要学着温婉些。
你与文才本就是未婚夫妻,此番一同前往尼山书院,正好朝夕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等你们情投意合,将来成了亲,日子才能和和美美。”
“父亲!”祝英台急得跺脚,脸颊涨得通红,
“我要去书院是为了求学,不是为了嫁人!
更何况,我连他马文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凭什么要对他倾心?
万一他是个仗势欺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难道我也要嫁给他?”
“放肆!”祝父脸色一沉,语气严厉起来,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这般儿戏?
马家乃是书香门第,文才更是自幼饱读诗书,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尼山书院学风浓厚,你去了既能伴在文才身边,又能增长学识,岂不是两全其美?”
祝英台还想争辩:“父亲,可我……”
“没有可是!”祝父不容置喙地打断她,转身朝着门外高声喊道,“秋英!”
很快,一个伶俐的丫鬟快步走进来,垂手侍立:“老爷。”
“立刻去给你家小姐收拾行囊!”祝父语气斩钉截铁,
“衣物、书籍、常用的药材都备齐了,再带上些小姐爱吃的点心,明天一早,务必跟着马家公子的队伍一同启程,不得有误!”
“是,老爷。”
秋英偷偷看了眼满脸怒容的祝英台,不敢多言,转身便要退下。
“父亲!您不能这样!”
祝英台又气又急,眼眶都红了,
“我不去!我要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不要被这婚约绑住!”
祝父却不再看她,只丢下一句“此事已定,不必多言”,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花厅里只剩下祝英台一人,她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抓起桌上的诗集狠狠扔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委屈与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我的人生要由别人做主?
马文才,马家公子?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