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斯旺还要从域外魔手里救下他？
“别误会，我不是救他。”
斯旺怀抱起双臂，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我只是讨厌域外魔的气味污染我的猎物，能杀他的只有我。”
“那你为什么不处决他？”贝丹问。
“失手了。”
斯旺回答。
“失手把他扔到婴星表面了，正在演化的婴星，你应该清楚。”
“只有堕神躯这样的物质存在，才能抗住那种级别的扭曲和撕裂......”贝丹垂下眼帘喃喃道。
斯旺瞥了她一眼，转身朝着山谷深处离开，身影在雪中渐渐化为虚无。
“另外，婴星和犹格·索托斯的权柄都在那里。”
斯旺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中。
·
贝丹明白斯旺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这两者之间的联合，会招致这片空间的绝对灾难。
只有真神级别的存在才能阻止。
当然，她位格虽然不及真神，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献祭自身。
一位虚伪之上，真实以下的高位存在以自身为献祭，几乎可以平掉这座宇宙中绝大部分的事。
但并不是所有“恶魔”都有这样的觉悟。
毕竟在真神之上的存在看来，恶魔的欲望太多，割舍不下这诸般欲念，又怎么会以命相搏呢？
“我以我自身献祭，摆脱这里，将天国拖入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
贝丹很认真地看着秦尚远。
“但时间是有限的，或许只有3-5年......前面的路，靠你们自己走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贝丹精致而神圣的脸蛋上。
径直将这位女神扇懵了。
秦尚远抖了抖生疼发麻的手：
“你是今天第二个跟我说这种话的。
“还没到非死不可的时候，别轻易想着自爆。”
贝丹神色沉静望着秦尚远，实则在争分夺秒地感受着脸蛋上那股火辣辣的、正在消散的余温。
她心里忽然有一股奇怪的躁动。
‘好......好兴奋......’
‘为什么我会希望他再扇我一巴掌......’
“我可以......”
贝丹再次淡然地开口。
啪——
“闭嘴，怎么一耳光还扇不醒你了？”
秦尚远有些疑惑却又很严肃地说。
“别扇了，她会越扇越兴奋。”
艾无常很无语。
“是么？”
秦尚远愣了下，微微侧目，来不及想这是为什么。
毕竟他根本看不出贝丹很兴奋。
这位吉财天母从头到尾都是一股清冷疏离、超凡脱俗的气质。
秦尚远叹了口气：“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要真不成，再想别的。”
贝丹眉头微抬：“什么？”
“很久之前的一步闲棋。”
意识之海。
艾无常一边等待着身上的伤口修复，一边按照秦尚远的交代绘制一座炼金矩阵。
这座炼金矩阵依靠从空间颅骨中窃取的力量，能够沟通灰海边境。
她所说的“闲棋”，就是长乐冥界中的月神......奥希丽丝。
在离开尼罗河前往华夏之前，无名之神曾将一份真神位格存放在了长乐冥界。
其本意是留给奥希丽丝，以用作自保。
毕竟当时的暗之恶魔还很幼小，掌握诸多权柄的她尚不足以承载古埃及人的信仰，容易被白银之庭中的其他势力觊觎。
但从这么多年月亮依旧是“恶魔”来看，那份真神位格，恐怕一直没有被她所动用过。
如果现在能够唤醒在灰雾中沉睡的月亮，说不定能让灰海面临的困境出现一丝转机。
随着矩阵成型唤醒，另一个空间的画面在矩阵上方展开。
晦暗的世界。
遍布古希腊、古罗马式建筑的长乐冥界出现在艾无常眼中。
“是长乐冥界没错......”
艾无常确认了没连错线，却总觉得有什么细节不对。
片刻之后，她终于明白了......
封锁长乐冥界的灰雾，消失了！
艾无常思绪乱飞。
奥希丽丝提前醒了？
那她又去哪了？
·
清辉如同银瓶乍泄。
驱散了物质降维释放的光芒。
黑夜笼罩，天国之中的人们纷纷仰起头。
前一秒，他们还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惴惴不安，而此刻，突如其来的月光，却让他们觉得无比的熟悉和温暖。
秦尚远和贝丹不约而同地仰头。
一轮巨大的银色月轮，高悬空中！
贝丹的金瞳猛地收缩成小点，她听着胸中如同战鼓的心跳，缓缓开口：
“真神......是真神的气息！”
秦尚远望向那轮硕大无比的月轮。
他清楚地看到，月面的那株苍白巨树下，同样苍白的女孩静默而立。
她的背后，那轮象征真实神性的光环无比炽亮。
“父亲......”
女孩翕动嘴唇，可秦尚远却能毫无阻碍地听见她薄冰般脆弱冷冽的声音。
“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