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父突然被这么一激,血性也上来了,咬牙道:“咱们继续拖!”
管家小心翼翼:“老爷的意思是?”
“你去告诉李督军,就说…说敬言染了很重的风寒,暂时不宜婚事,等遥儿回来,必定给督军一个满意的交代!”
二姨娘三姨娘听到了消息,立马跑去游说祁敬言。
“我说大小姐,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家里不嫁人吧?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你可别那么自私,让我们祁府上下的人跟着你一起去死!”
二姨娘语气尖锐得几乎要将整个房子捅破。
三姨娘捂嘴一笑:“哎,姐姐你别这么凶,敬言是千金大小姐,从小就娇生惯养惯,不明白家里的苦楚也正常。
只是敬言啊……你也不想老爷为难吧?老爷最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呀!今天又被气得躺到床上了!唉,咱家的钱都被李督军抢走了……”
祁敬言紧紧咬着唇,垂眸不语。
二人见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说出的话来更不客气了。
祁敬言面上不显,心却又隐隐开始动摇了。
她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些?
二人气冲冲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祁敬言走出房门,抬头幽幽望着天上泛着冷光又遥不可及的月亮。
从前她最喜欢这月亮了。
兄长说即使他们不在一个地方,但抬头望的却是同一个月亮。
每每想兄长,她就会抬头望月,有月亮的地方,就有兄长在。
月亮皎洁无瑕,洒下的光也是温柔的,只要看上一眼,便会觉得安定。
可是今天她望着月亮,只感觉心底一片冰凉。
好似有只看不见的巨手,将她拽进了看不见丝毫月亮的黑暗深渊之中。
她真的不想那么快嫁人,她想与兄长多相处些时日。
一定要嫁人吗?
女学的先生说女子生来不是为了结婚生子的,女子可以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
她想读书看报,想学习新潮思想,想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想成为兄长所说的那些厉害女性,想与兄长永远不分开,难道这些真的没办法实现吗?
“兄长…你快回来啊……我真的好害怕……”
祁敬言摩挲着怀里的电报,泪如雨下,但即便是这样,她仍小心翼翼不让泪水滴到纸上。
“兄长…敬言等你回来……”
如今她能依靠的,只有兄长了。
窗外,夜风呼啸,风雨欲来,隐隐约约传来了凄厉啼叫,又似呜咽哭声。
李督军那边听到祁父的说辞,第二日直接让王副官带大夫上门。
祁父吓得灰头土脸,慌忙阻拦。
谁知昨晚祁敬言因为吹了晚风,竟真得了风寒,烧得很严重。
王副官走前不忘警告:“祁老爷,令千金最好早日好起来,过了初八,怕是没那么好了!”
王副官回去将情况禀报给了李督军,并提议直接抢亲算了。
李督军干过很多次这种事,这次却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