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敬言最不想也不愿意承认兄长不在意她。
她只有兄长了。
兄长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她!
兄长出国前对她很是不舍,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说她是这世间他最在意的人了。
兄长不可能不在意她!
兄长只是太忙了!所以才没工夫给她回信!
于是一向温顺内敛、谨小慎微的祁敬言与二姨娘吵了起来,最后二人还动起手,惊动了祁父。
几位姨娘一番告状,祁父大怒,罚祁敬言去跪了祠堂。
空荡的祠堂里,祁敬言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牌位前。
兄长不在,她无依无靠。
没有人关心她,也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她连家门都出不去。
唯一在意她的人,只有兄长。
兄长会带她出去玩,会给她买新奇的好东西,会笑眯眯的说我妹妹是最棒的,会给她讲许多外头的见闻,会关心她是不是长高长胖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心情好不好……
可如今,最爱她的兄长远在海外。
兄长刚出国时给她寄了许多信讲述国外的见闻,还会捎很多礼物。
不知从何时起,这一切都断了。
她好孤独,真的好想念兄长。
可兄长实在太忙了,又与她相隔千里,难以相见。
她好想随兄长去啊……为什么她不是男儿呢?
这样或许父亲就会同意她与兄长一同出国……她真的好怕兄长忘了她,忘了她这个妹妹。
她只有兄长了。
正潸然泪下时,贴身侍女桃儿兴冲冲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
“小姐小姐!大少爷寄信回来了!老爷让你不用罚跪了!”
“什么?”祁敬言心跳倏地停止了。
她猛地回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就连泪水都忘记流了。
“大少爷寄来了信!还给小姐您带了礼物呢!”桃儿又重复了遍。
她左手小心翼翼捏着封信,右手抱着个包裹。
她可太明白小姐每天在想些什么了,小姐在府上的处境,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祁敬言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起身,却因跪得太久双腿发麻,险些摔倒。
桃儿匆忙搀扶。
待重新坐下后,祁敬言强压下激动,将信小心翼翼接了过去。
她拆信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兄长在国外学业繁忙,已经很久没回过她的信了。
父亲也说兄长很忙,让她少给兄长寄信打扰。
所以她强忍思念,每隔几个月才会在父亲寄信时哀求父亲送上一封。
她真的没想到这次兄长居然回了她的信,还为了她写这么多页纸。
她就说兄长不可能不在意她,不可能不挂念她!
她是兄长的妹妹呀!唯一的嫡亲妹妹呀!
兄长就是因为太忙,所以才没空回她的信,她都懂的!
这不,兄长一不忙,就给她写了信!
她真的好高兴!
祁敬言才看了一两页,眼睛睫毛就被泪水糊住,湿漉漉的什么都看不清了。
桃儿见祁敬言泪如雨下,也跟着擦了擦眼睛,强笑着安慰:“小姐!这是高兴的事呀,您可别哭了,大少爷还让人送了礼物回来呢!要不我们先看看礼物,信晚点再看?”
祁敬言杏眼中的水雾汇聚得更多了。
兄长那么忙,竟还给她准备了礼物……
“我先看信,把礼物放桌子上吧。”祁敬言飞快地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