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来的狱卒们急忙蹲下身去,有的抓起张谨严的手腕儿探脉;
有的伸手到张谨严的鼻下去探鼻息;
还有的直接伸手,摸向张谨严的颈下。
这一刻,牢房中寂静一片,就连喘息声也无!
众人都在怕……怕会有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然而,当探鼻息的,探脉搏的几人都收回了手,纷纷将眼光对在一起后,终于确认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前次辅张谨严……死了!
狱卒们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出声。
牢头儿怔愣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死去的张谨严,又看向围着张谨严站着的狱卒们,急急开口吩咐道:“你们听着,留两个人守在这里,其余人等速去巡视牢中各处,以免牢中再出差迟!
本牢头儿这就去见北镇抚司大人回禀此事!”
话说完,牢头儿片刻不敢耽搁,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他们看守的天牢中有死囚突然暴毙,这事是大还是小……要看上头怎么说了。
小……可小到将死去的囚犯用一张破席子卷走了事;
大……大能大到他们不敢想象!
狱卒们各自听令行事;
牢头儿则是一路狂奔,冲出了大牢,直奔北镇抚司大人的公事房而去。
此时,公事房中的谭稳谭大人也早听到了三更的报时声,心中正想着……今夜该发生的事……是不是真的就要发生了!
想那张谨严好歹也是一任次辅,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就好好地当官做事不好吗?
何苦非要将女儿嫁入熠王府?
自己何苦非要爬上熠王的那条破船?
将女儿嫁入了熠王府做王妃,自己终于当上了熠王岳丈,攀成了皇亲国戚,可那又如何呢?
自己的女儿当上了熠王妃又如何?熠王还不是说休弃就休弃,半点夫妻情义也无;
你是熠王的老丈人又如何?熠王还不是说舍弃就舍弃,生怕你活着会妨碍他!
可悲又可笑的是,你连自己的二女儿也搭上了,又如何呢?
不过就是多了一场无羞无耻,贻笑大方的闹剧和笑话!
真想亲口问问张谨严,若是早知道自己一家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当初还会上熠王的那条贼船吗?
还会将大女儿嫁熠王为妻,再搭上个二女儿吗?
次辅府还会像从前那样狂妄无忌、嚣张跋扈、目无君上、无法无天吗?
才这样想着,就听到了一阵急速奔跑的脚步声。
谭稳眉心微蹙,暗道:终于来了!
谭稳看向门口……
果然,脚步声的主人一路冲进了自己的公事房!
进来的是天牢里的牢头儿。
牢头儿喘着粗气,上前拱手回禀:“禀报大人,牢里……牢里出事了!
张谨严……张谨严刚刚突然发疯发癫,像是陷入了梦魇,很是折腾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