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指着库房里一批新打制的、用来加固粮仓门窗的铁条和民兵训练用的木制刀枪,硬说形制可疑,要作为“罪证”带走。
就在这时,季如歌来了。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皮甲,腰挎长刀,身后跟着一队杀气腾腾的火铳手。
“孙主事,”季如歌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仓库瞬间安静下来,“查完了?”
孙主事被她看得心里一毛,强自镇定:“季村长,你来的正好!这些铁器刀兵,作何解释?!”
“解释?”季如歌走过去,拿起一根铁条,“这是加固粮仓防鼠防盗的。孙主事觉得像兵器?莫非刑部的大人,平时都用这个打仗?”
她又拿起一杆训练用的木枪:“这是民兵练体魄用的木头棍子。孙主事觉得图谋不轨?莫非靠着这几根木头棍子,就能去攻打郡守府了?”
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嗤笑声。
孙主事脸涨成猪肝色:“强词夺理!本官看你就是心怀叵测!”
“我心怀叵测?”季如歌逼近一步,目光锐利如刀,“我倒要问问孙主事,你奉的是谁的命?查的是哪家的案?刑部文书可否再看一眼?”
孙主事眼神闪烁:“自然是奉刑部之命!”
“哦?”季如歌从身后文书手中拿过一张纸,“巧了,我刚收到楚校尉转来的兵部文书。北境乃边关重地,一切军民事务,暂由边军督管协理。刑部若要跨境拿人查案,需先知会兵部与边军主帅。孙主事,你的文书,经过兵部用印了吗?通知楚校尉了吗?”
“你可别说,楚校尉只是个校尉之职,没有通禀之权。现在北境没有将军,几位校尉就有管辖权,你还要如何解释?”
孙主事顿时哑口无言,额头冒汗。他这趟差事,本就是郡守通过私人关系从刑部搞来的手续,根本没过兵部的明路!
“看来是没有。”季如歌冷笑一声,“那就是擅闯军事辖区,假传部令,扰乱边防!张校尉!”
“在!”
“拿下!搜身!看看除了刑部文书,还有没有带别的‘私货’!”
张校尉早就憋着火,立刻带人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孙主事及其随从全部按倒在地,搜身检查。
果然,从孙主事贴身衣物里,搜出了几封郡守府私下写给他们的密信,上面明确指示要“务必找到罪证,将季氏扳倒,控制北境工坊”!
铁证如山!
孙主事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季如歌看着那几封密信,眼神冰冷。
“押下去。连同这些密信,一起送给几位校尉。请他以‘扰乱军务、勾结外官、图谋边镇’的罪名,上奏朝廷,严查郡守府!”
处理完这一切,季如歌走出仓库。
阳光有些刺眼。
她知道,打退了这一波明枪暗箭,并不意味着结束。反而可能引来更疯狂的反扑。
脚下的路,从来都是这样,布满了荆棘和陷阱。
但她握紧了手中的刀,目光看向南方郡城的方向。
来吧,她季如歌从来不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