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哪里话,你可知这晴榆阳可是这京城第一美男子(后为爱毁容),引得无数名门千金倾慕,依下官妄言一句,大抵是夜夜笙歌所致。”还有的官员一切在握的神秘样子闭着眼等候皇上的到来,内阁里的礼部尚书兼詹士府右司直郎杨圊舟则是一脸毕恭毕敬的等候皇上的到来,而身旁着红色湖绸袍以瑞兽作为吉祥装饰纹样以金丝线绣成的精致绝伦的正一品官袍的人神色灰白死寂,此人正是内阁首辅晴榆阳楚大人。
晴榆阳此刻觉得就算闭着眼也能感受到所谓的为国为民的朝廷官那刻入骨髓的视线——似讽刺似怜悯,彷彿要将你穿透,然后如捕猎的秃鹰专注又伺机待发的等你从这个位置上倒下,然后残忍的一脚一印的踩他身上,用喙一点一点啄食他的血肉。
彷彿周围的一切都猩红着双眼如狼似虎的看着他,然后某一刻将他撕裂,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回天乏术。
宣传的内监用那尖细难听开始的嗓子通传“皇上驾到”
在官员们还未回神的时候,皇上已经做在了那髹金漆云龙纹的龙椅上,双手放到甪端上,目中带怒直直的要喷出火来,那个时候的先皇威武,对大臣的震慑也是极其好的。
待文武百官叩首完毕,偌大的奉天殿寂静无声,大家左顾右盼如毒蛇的眼睛一般,倘若有谁先说,然后它将会死死的咬住对方把那噬魂的毒液注入敌人的颈脖。
“陛下,臣有事请奏。”
打破死寂的正是已面无血色,双眼倦疲身型瘦削的楚大人,每个人都青筋暴起,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令人咋舌的事情发生。
“奏”
“臣伏惟陛下尽心竭力,奈何才薄疏浅非定国安邦之能,然斗牛袍富加身乃陛下隆恩浩荡所至,臣心中有愧每每思及寝食难安,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为其一。而陛下荐贤举能,对臣殷殷盼切,望臣治国安民,然臣鄙陋粗井之人实疚圣恩,昨日犬子大举宴席,劳民伤财,臣私下细思祸之源,是然臣管教不疏,宠溺优渥已至昨日之事,臣明忠君能贤甚多,知明察秋毫之仕冯奇为陛下所谏言,虽逆耳却字句忠君,陛下委命臣于内阁重任而道远,臣才能不敏实愧陛下厚爱,为其二。臣自元德三年进士,至今六十有九,犬子虽敏聪而不思进取实属臣之大过,臣身为内阁之首,未以身作则致犬子受万人诟,今臣近古稀之年,年老愚钝,鹤发鸡皮,虽年迈丹心,却鞭长莫及力不能支,望陛下谅之,为其三。致此内阁大学士晴榆阳告老退而致仕还君事”说楚学士说得动容,言辞诚恳真切,两行老泪顺着眼角枯纹流下,“臣句句皆肺腑之言,望陛下恩准!”
皇上听着声色稍有所缓,但仍火气还是在脑门盘旋:“各卿为朝为民尽心竭力,楚首辅为朕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你们的……”
可怜皇帝怒火中烧还不忘为首辅说情,却直接被不知死活的大臣打断:“皇上明察,工部左侍郎罪罪当株,无视国法,在府中欺辱下人,无视皇亲国戚之威,挑衅陛下胞弟。”这位年迈大臣第一个跳出来咬人,大有以身殉国之势且正中要穴。皇上一听,还蜿蜒在脑门的火气霎时翻腾至全身,横眉怒目道:“什么侍郎大人,朕看是结党营私!朕的弟弟生辰什么时候轮到他谈论家国大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工部侍郎该论土木信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现在还居然论起干旱边境之策!”
皇帝向来端庄,不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如此这般的失态,一定是气上了心头。
大臣们纷纷磨刀霍霍准备上阵,如此好的机会,可不能放弃,就连六科给事中也开始凑热闹,捧笏上前直言:“皇子殿下年幼,想来也不懂什么定邦安内之策,而工部侍郎楚良却乘机结党,利用皇子殿下幼子拳拳稚行欲盖弥彰之事,其罪可诛!”
楚良是早些年与晴榆阳交好,因此他做的事情与晴榆阳多半有些关系,不过此时两人的地位相差悬殊,基本上没有人会想到这些,这也是对晴榆阳的一个保护,但是此时将此事提出来,便没有如此的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