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好奇极了,顺眼望去,看到了一首诗词: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
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一首离别诗啊.
读起来很伤感,能感受到不舍与无奈。
然而那一个个大夏文字,却与全诗的意境很不相符!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乔婉君誊写的,只是她的字太过锋利了些.
见剑一大人没有反应,乔婉君起身走向书房门口。
陆燃果断向后退去,微微低着头,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咔嚓~”乔婉君轻轻带上房门,转过头,一双寒眸又一次直视着陆燃的双瞳。
沉默。
诡异的沉默。
陆燃不忍母亲受苦受难,小声打破了沉寂:“妈妈好勇敢啊,一直这样盯着我的眼睛,您的灵魂不会战栗么?”
“呵。”乔婉君笑了。
应该是被气笑的。
“我就是好奇问问。”陆燃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在私下里毫无门主大人的风范,小声道,“别生气。”
乔婉君没说什么,只是迈步离去,来到南阳台的落地窗,望着外面洋洋洒洒的雪花,淡淡道:
“你瞒着我,办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呀?”陆燃站在她侧后方。
乔婉君微微蹙眉,稍稍转头,用余光看着帝袍青年:“听说燃门第四位天帝,与你姓氏相同?”
陆燃:“.”
乔婉君唇齿轻启,吐出了两个字:“很巧。”
陆燃咧了咧嘴:“倒也不能算巧合,毕竟他先姓的陆,所以我才姓的.”
乔婉君转眼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世界,轻声道:“为什么瞒着妈妈。”
“父亲复活一事,是仙羊大人一手操办的,那时我还是天境,不知道仙羊大人强到何种地步,对此事不敢打包票。”
陆燃轻声说着,面露歉色:“我是真的担心出现什么差池,怕.怕此事给您带来二次伤害,就没敢提前告知。”
乔婉君沉默了。
静静地望着外面飘洒的雪花。
“别生气了。”陆燃小心翼翼地伸手,学着小元夕撒娇的模样,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我都跟您说,当年是武生下达的命令,让玉符去杀了他。
玉符执行命令时,留了个心眼,怕日后您成为了新的剑一,降下责罚。
所以玉符就找上了忘泉大人,将亡魂交由忘泉保管。”
陆燃将故事娓娓道来:“忘泉就一直保管着他的亡魂,直到.我去接他。”
话落,客厅内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乔婉君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怪我么?”
陆行的死,自是因为乔婉君。
“不会的。”陆燃当即说道,“他是借尸还魂回来的,会在一段时间内保持血颅的模样。
等他变回自己的样子,应该就会愿意见您了。”
乔婉君轻轻颔首,又沉默许久,轻声道:“燃燃。”
“嗯?”
“谢谢你。”
感谢,自然不是无缘无故。
能看得出来,对于陆行的死,乔婉君一直都很自责,只是从未表现出来过。
“谢什么,他是你的丈夫,也是我的父亲.不对。”陆燃卡了一下,道,“他是你前夫。”
“呵呵。”乔婉君哑然失笑。
她转过身,屈起手指敲了一下陆燃的额头。
见母亲有了笑脸,陆燃蛇随棍上,好奇道:“你们当初为什么离婚啊?”
乔婉君又敲了一下陆燃的脑门:“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参与。”
陆燃有点麻。
我还不够大人啊?
整个三界的生死存亡,我都扛在肩膀上了,这还不算长大了吗?
乔婉君转移了话题:“这段时间很辛苦吧?一会儿日落时,剑一大人要去扬子江畔看一看,你一起去么?”
“因为那首诗?”
“嗯。”
陆燃抿了抿唇,心中难免有些惋惜。
“怎么了?”乔婉君恢复了温柔模样,轻声关切道。
陆燃无奈道:“您知道燃门状况多么危急,其实,咱们可以有两位剑一的。”
剑一,
可是天字第一号!
这位大夏神明之首,就算是分出一半神位,也能保持巅峰级别的战力,更能凭空创造一个顶级的神明。
“燃燃,剑一大人心意已决,再劝便是失礼了。”乔婉君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感慨。
此话是在劝孩子。
也是在劝她自己。
“剑一大人的一,不单代表着魁首。”乔婉君抬起手,动作温柔的理着他的短发,“也是一语九鼎。
在这一点上,你与她有相似的品质。
一旦认定了某一件事、确定了某一条路,便不会再回头、不会退却半步。”
陆燃正要说什么,突然怔住了。
乔婉君立即察觉到孩子的异常,却见他突然探手入怀,握住了斩尊刀柄。
“嗡~”
斩尊刀轻轻地震颤着,幅度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
直至京城北郊的上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云雾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