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就缩了?”
季觉放下了望远镜,感慨:“就这么个玩意儿,你家的那个家神听着牛逼哄哄的,咋不敢跟它干一架呢?”
“家神可没那么听话。”明克勒摇头:“况且,真要在这儿干起来,不就是给我这个野种出头了?”
“这报复也有点家子气,丢个大孽邪物出来,装模做样。”
季觉失望叹息,“我还以为至少能有个天人呢。”
“……天人?”
明克勒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再一下,欲言又止。
我想请问了,天人是什么路边一条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季师傅杀天人如杀狗呢!
要,大家祖上也是阔过的,七家谁没有过天人啊……没有出过天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庞大的家族?
遗憾的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子孙不肖。
没办法,青出于蓝之所以可喜可贺,就是因为,一代不如一代真正才是普遍规律。
难道天人是想成就能成的么?决心、时机、能力、天赋、传承、积累、底蕴、机会,缺一不可!
这根本不是堆资源就能堆出来的,不是那块料,没那个天分和机会,堆多少都不行!
真要能保证每一代稳定出一个天人的家族和势力,那还用得着在千岛这种泥塘里打匹配?
况且,就算背后靠山有天人,那也是大家去给天人做狗,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哪里有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堂堂天人去十松庄通马桶的道理?
再呢……
——你们那天人,见得了光么?
中土那是历战之地,注定你死我活战乱不断,不得安生,而千岛就是恶臭泥潭,无尽海的庞大的范围造就了大量的无人区和海量与世隔绝的岛屿,甚至现在还有不知道多少地方还是原始社会呢。
这种长期封闭的环境和资源的极端不平衡所导致的,就是大家画风一个比一个邪门,斗争一次比一次残酷。
风气如此,哪怕是七城也一样,甚至在海量资源的富集和流转之下,还要更加夸张。诸多利益催化和各方的拉扯里,大家明面上一个比一个装,暗地里一个比一个脏。
和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勾勾搭搭,纠缠不清,简直是稀松平常。
谁都别装白莲花。
包括乔普拉家。
不家神那种明显是吃人的人造凶灵,只看博吉奥当宝贝一样给明克勒的矩阵就知道了。
【海德拉】,大群和涡系的复合矩阵。
同时具备大群的数值和回血速度,涡系的生命力和血条……同样,也继承了大群的孽化风险和涡系的畸变隐患。
这俩玩意迭一块,结果就是孽化和畸变的概率高的批爆!
号称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相同矩阵之间彼此衔接,互相辅助,只要在一定距离内,使用者之间就就能够共享生命和力量。
看起来强力无边,实际上完全就是在拿使用者当消耗品来使,还要让不明就里的人给自己卖血卖命,最后燃烧殆尽之后,再用自己的灵魂去承担反噬。
而且,传承燔祭的祭物也没有给就算了……为什么传中的海德拉明明是九头蛇,可矩阵却只有八具?
剩下的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去哪儿了?!
摆明了将明克勒当傻子玩!
换个人在这里,搞不好被玩死了还以为得逢明主、感激涕零呢。
整个矩阵从设计、思路、再到抓手、打法和赛道,实在是颇有古代工匠之遗风,倒是令季觉有了不少思路和想法。
“我……老季啊……”
明克勒的声音颤抖。
“嗯?”
季觉分析着手里的矩阵,头也不抬的问:“咋了?”
“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此刻,明克勒吞了口唾沫,脸色苍白,克制着双腿打摆子的冲动,抬起头,看向天穹之上的阴云,乃至阴云里那三张狞恶狂暴、极速逼近的诡异面孔。
“忘什么?”
季觉摆手,“没忘,吾儿安心,一切都在为父计划之中!”
于是,明克勒的声音更加悲愤了,几乎快哭出来。
仇恨已经拉完了,嘲讽都已经放出去了,现在boss都已经快跳到脸上来了……
“可你怎么不动啊?”
不但不动,而且头都不抬一下,还在研究你那个破矩阵呢!
他不接电话,你倒是动一下啊!
“都了,你就安心坐着吧,这种乐色,也配我来出手?”
季觉瞥了一眼逼近的浴血圣母,冷笑一声:
“且观儿辈破敌!”
着,他回头,看向窗户外面的基地里已经忙活了大半夜的倒霉鬼:“楼呀,交给你咯!”
“……姓季的你特么是当林北是聋的,听不见是吧!”
楼封的眼角一阵阵抽搐,抬头怒吼:“闲着没事儿干就特么找根绳子吊死算了,别狗叫了能行么?”
“哎呀,这不是给你加油鼓劲儿么?”
季觉语重心长的到:“这好歹是咱们联合工坊第一次对外的公开业务,怎么都要精神一点吧?
都是协会里卷出来的,千万别丢份儿,不要让尊贵的赞助商失望呀!”
眼看着天穹之上的染血圣母迅速下降,三张狰狞的面孔迅速靠近,耳边还传来延绵不断的狗叫,连续加班了一个星期之后还被一个电话摇到七城来当牛马的楼封气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老子再怎么样都是堂堂工匠,楼家少爷,联邦显贵,可不是你姓季的流水线上的包身工!
此刻,再不管天穹之上狰狞逼近的染血圣母,还有那一只从云端垂的漆黑大手,楼封冷笑一声,甩手就要撂挑子走人,却听见了风中传来的幽幽一叹。
就好像,无可奈何:
“当然,你要是不行的话,我也……”
轰!
瞬间,万道流光拔地而起,无穷结晶增长,轰鸣迸射。
阴暗的天地之间,璀璨的烈光奔流汇聚,照破天穹之上的如铁阴云。
一道棱角分明、宛如利刃的结晶巨柱拔地而起,宛如从大地之下升起的利刃,呼啸而出,贯穿了那一只拍的诡异大手,正面楔入了染血圣母正中央的面孔之中,从脑后上突出……
于是,腐臭的血雨倾盆而下。
高亢的惨叫里,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咆哮质问:
“你谁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