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让你有力使不出,有劲没处用。”
他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带着一种不被理解的委屈和强烈的责任感:“我是静海的市委书记,是静海这个大家庭的家长!”
“我程路刚可以向组织保证,我内心深处最真实、最迫切的想法,就是希望静海能够越来越好!”
“希望静海的经济发展能够提速,希望老百姓的生活能够切实得到改善!”
程路刚的目光重新聚焦,紧紧盯着苏木,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一种近乎诚恳的语气说道:“你以为,我向上级表达希望能在静海再干一届的想法,是因为贪恋这个市委书记的权位吗?”
“不是!”
“我是不甘心!”
“我不甘心看着静海就这么一直落后下去!”
“我不甘心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最终却没能交出一份像样的答卷!”
“我想在离开之前,再为静海实实在在的做几件事,打下一点更好的基础!”
说到激动处,他直接将矛头指向了石光远,语气中充满了无奈甚至是愤怒:“石光远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待人接物很柔和,似乎很好说话。”
“但他的内心极其固执,根本听不进别人的不同意见!”
“他做事只会坚持他自已认定的那一套方式,不管这个方法在实践中是否被证明是错的,是否行不通,只要他认定了,就会一条道走到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程路刚的身体微微前倾,向苏木剖析着最让他担忧的局面:“是,我承认,以我的年龄和资历,我完全可以向省委要求,调到省里某个清闲一点的部门或者单位,舒舒服服地等着到点退休,安享晚年。”
“那样对我个人来说,或许更轻松,也更安全。”
“但是,我走了之后,静海怎么办?”
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上面从其他地方派一位新的市委书记下来,以石光远在静海经营多年的根基和他那种固执的性格,新来的书记恐怕很难真正压得住他。”
“工作开展必然会受到极大的掣肘,到时候静海的发展很可能就真的停滞不前了。”
程路刚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最让我担心的情况。”
“我最怕的是,万一……万一上面考虑到稳定的需要,或者被石光远表面上的政绩和人脉所影响,最终决定由他来接替我的位置,让他当上市委书记,那局面会变成什么样?”
他直视着苏木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仿佛这个问题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到那个时候,在整个静海,还有谁能管得了他?”
“还有谁能对他的决策进行有效的监督和制约?”
“静海的未来,又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