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厨圣往事(2 / 2)

“它的做法堪称诡谲又神圣:取净世白莲的花瓣为底,搭配的油,是佛门八戒之油。

这八戒并非寻常戒律,而是源自天蓬元帅化身净坛使者后,吞噬的「欲望余烬」——世人烧香拜佛,皆为求心安、逐私欲,这些欲望随香火供奉给神佛,神佛取其善念、纳其清辉,剩下的罪恶怨念与贪嗔痴念,便由净坛使者尽数吞噬。

日积月累,这些人欲与佛前残留的执念交融,终成这八欲之油,恰应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的俗语,既含人之祈愿,亦藏佛之欲念。”

“以八欲之油炸制裹着春枝清润的莲瓣,让欲望裹挟着莲白的洁净,炸至酥香成型。

最后浇上的并非凡物,而是熊猫武僧特意为猎魔人准备的金汁——那是熊猫武圣铸造金身时,凝聚自身禅力与天地清和之气而成的特殊液体,能将欲望与禅意外化,尽显无极禅韵。”

“这小吃的原型,其实是清朝慈禧太后的御用零嘴:宫中之人摘取鲜莲,油炸至酥,再浇上鸡汁享用。

而经《山洪青篇》改良后,便成了这道英魂版的至味。

入口先是净世白莲的无垢清冽,涤荡心神;紧接着八欲之油的醇厚炸开,人间贪嗔痴念带来的极致满足感席卷味蕾;

最后金汁的禅意缓缓包裹一切,将欲望收束于金身般的澄澈之中,终归于无极宁静。

这般洁净与欲望交织、禅意与执念相融的滋味,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味。”

鲨刃姐以一副老吃货的模样介绍这个小吃的来历以及珍稀程度。

“等等——不是,你的额头……嗯,我该怎么说呢?”

黎戈-卡尔刚在纸上记下鲨刃姐的话,笔尖突然一顿,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她额间。

原本傲无魇的印记旁,竟浮起一道浅淡痕迹,正悄悄将旧印覆盖,透着几分诡异的柔和。

“额头怎么了?”

鲨刃姐挑眉,指尖凝出一面淡红血镜,凑到眼前细细打量,镜中额头光洁无虞。

“难道是无魇灾灵在不知什么时候给了我什么赐福?”

“大概是颜色相冲。”

黎戈-卡尔说着,从袖袋摸出素纸,指尖蘸了清墨,飞快勾勒出那道痕迹。

“你的印记是红的,血镜也是红的,自然显不出异常。”

纸上印记形如白莲初绽,线条温婉。

“莲花宝印?”

鲨刃姐瞥了眼草图,嘴角扯了扯,“倒像魔佛圣子额间点莲的模样,可惜我不喜欢。”

她指尖摩挲着额头,语气漫不经心。

“我的无魇之眼,是能标价万物的贪婪之眼,这无眼灾灵,真是坏得很。”

“先不说这个。”

黎戈-卡尔把素纸推到她面前,眉头微蹙。

“这印记……不是白莲的印记吗?

你本是英魂从者,怎么现在瞧着,倒像是踏上了挣脱者或原罪者的路?”

她话里藏着担忧——这印记分明与白莲脱不了干系,而与白莲相关的,唯有英魂眷属中的挣脱者。

“不必在意。”

鲨刃姐摆摆手,嘴里嚼着桂花糕,腮帮子鼓鼓的。

“我早说过,自己的下场早已知晓。

这印记我既感知不到,也没觉出什么加成,更没碰着挣脱者该有的枷锁。”

她浑然没把这印记放在心上。

不过是英魂存者罢了,即便真踏了挣脱者的路,又能如何?

她早看开了,注定要被本尊英魂“海鲨霸拳”吞噬,无论是被它吞、被白莲吞,或是被其他存在吞,终究不过是化作一个称号、一段过往,一件载着执念的武装。

“嗯……”

黎戈-卡尔望着她满不在乎的模样,便没再多说。

她已找到鲨刃姐命格异常的缘由——那道莲花印记,正对应着巨鲨天王的死亡命运,就像《武神》中三眼武神的天眼能洞穿古今一般,这印记定藏着关键。

她暗自思忖:接下来,鲨刃姐会借磁场天王“巨鲨”的命格,一己之力搅动整个世界的磁场“炸鱼”局。

最终,她会遇上与白莲有关的师兄或师弟之谊、手持“屠神无悔”刀的人,被砍成重伤。

而这莲花印记会里应外合,某种力量撕裂她的防御,给予致命一击。

再深想一层,这命格或许意味着,莲花印记里藏着某个特殊存在,终会撕开鲨刃姐的皮囊,冲破皮下封印。

结合她如今只是一张皮囊加圣遗物召唤出的英魂存者,黎戈-卡尔不由得怀疑——会不会是贪婪吞噬者的位格竞争者,比如血姬之类,会在关键时刻撕裂这层皮肤,从她心底破体而出,撕碎这具容器?

方才鲨刃姐那不以为意的模样,或许正是命运在暗中发力,让她察觉不到自身异常。

“有点可怜。”

黎戈-卡尔望着她啃糕点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怜悯。

这家伙的命运,就像《武神》中的巨鲨天王那般,早已注定。

这份怜悯没持续多久,就被鲨刃姐的话打断。

“听说你如今的名字‘黎戈-卡尔’,是从你本名格罗马仕-地狱咆哮改来的?”

她放下桂花糕,指尖擦了擦唇角碎屑,语气平淡。

“一半取了你挚爱的妻子的名字,一半是投靠蚩尤后,承载他兵伐之祸、贪狼之威的寓意,对吧?”

她顿了顿,又补了句:“这名字倒巧,竟和巨鲨天王命格中,那些侮辱部下妻子的烈迹隐隐有了呼应。”

“不过之前你的妻子被作者安排了凄苦的命运,我很好奇——那些巨魔,会对‘食物’产生感情吗?”

“阿米诺斯!”

这些裹挟着血色的过往,狠狠刺中了黎戈-卡尔的心脏。

鲨刃姐的话,瞬间让他脑海中炸开妻子被巨魔凌辱的惨状、最终化作干尸的画面。

可下一刻!

他浑身肌肉骤然绷紧,眼底瞬间燃起暴戾红芒。

鲨刃姐的话本无恶意,却精准点破了巨鲨天王残虐部下妻子的命格细节,更戳中了她对“侮辱”二字的极致敏感——她下意识认定,对方既提及自己名字的渊源,又关联巨鲨的劣迹,分明是要重提妻子遭受的那些恶行,用巨鲨天王的命格继续她侮辱早已逝去的妻子。

而如今,自己顶着妻子的名字与模样,身为血神女武神,自然就成了她要针对的目标。

念及此处——

“呱!你别过来!”

黎戈-卡尔下意识往后缩,慌忙捂住屁股,转念一想自己此刻已是女儿身,又赶紧双手拢紧衣襟护住胸部,脸颊爆红,死死瞪着鲨刃姐,手足无措间浑身透着防备的戾气,像一头被触碰逆鳞的猛兽。

“别这么紧张嘛。”

鲨刃姐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浮起一丝促狭笑意,指尖夹着一块炸莲花,咔嚓咔嚓地啃着,语气里满是无辜。

“我就是随口聊聊名字和命格的关联,又不是要对你动手。”

“毕竟就像之前折磨你的那些巨魔一样,怎么可能会对食物产生兴趣呢?”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自己绝不会像那些巨魔对待“食物”般对待他。

更何况,她的心底早已住着一道专属的白月光——海洋之灵沙拉沙拉。

一想到他,鲨刃姐啃着炸莲花的动作顿了顿,眼底的促狭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痴迷的癫狂。

她舌尖轻轻舔过唇角,仿佛已经尝到了那抹海风般的宁静与温暖,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哼:“真期待下次见面啊……”

“想再好好抱抱你,让你完完全全沉溺在我的怀里,感受我满心满眼的爱意。”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眼神迷离又偏执,像是在描摹着心上人的轮廓。

“然后啊,就像鲨鱼拥抱猎物那样,一点一点、慢慢地把你拆解开,让你的气息、你的温度,全都融进我的骨血里,再也分不开。”

“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再也不会离开。”

她低头咬下一大口炸莲花,咔嚓声里裹着一丝不容错辨的疯狂,脸颊却泛起病态的红晕,仿佛那不是食物,而是心上人身上最甜美的部分。

“真是个癫子!”

黎戈-卡尔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暴戾与警惕,默默收回了方才转瞬即逝的怜悯——或许,他根本不该可怜这个口无遮拦、轻易触碰他人逆鳞的家伙。

就像终极武神大赛当中巨鲨武神的转世一样只因口无遮拦,竟在终极吃鸡大赛启幕前的吃鸡战场上,被一众武神当场群殴致死。

“说起来小零食吃够了,想吃正餐了。

你去给我烤些肉来,正好我也想尝尝龙肉的滋味。”

鲨刃姐说完,将那个不断生出炸莲花、永远吃不完、犹如无底洞的青色盘子收了起来。

这盘子虽不像哆啦A梦的食物制造布那样,输入名字就能无限产出美食,却也诡异得很——它并非不会耗尽,而是像无魇灾铃的特殊宝具一般,能利用人的欲望或某种代价持续催生美食,最终让沉溺者掉进欲望的魔盒,被炼制成一枚金币。

鲨刃姐虽偏爱炸莲花的风味,却也清楚这盘子的底细。

“烤肉?你咋不上天呢!

你这条时间线里根本没有龙族的踪迹,就算有,我会烤肉吗?

让我这大老粗、半神的斩杀者、地狱咆哮的徘徊者、血神选中的女武神,去干烤肉这种粗活?”

黎戈-卡尔当场就不乐意了,语气里满是抗拒与憋屈。

毕竟自己堂堂一个战士,竟然要干那厨师干的活。

“所以这才是给你的机遇。”

鲨刃姐说着,方才吃零食时领悟的中华八大菜系中,西北风味烧烤的全套技法,已瞬间烙印进她的脑海。

“现在,滚去萨普兰州猎杀龙类取肉。

我记得你们兽人在第二次兽人大战里,可是驯龙高手——连艾泽拉斯守护者、五大守护巨龙之一的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都被你们用恶魔之魂俘获,乖乖沦为兽人提供红龙为坐骑,为你们征战四方。”

“靠!别提这黑历史了!”

黎戈-卡尔猛地拔高声音,一肚子怨气瞬间爆发。

“一说起这个,我就想起第四卷里那个搅屎棍小丑——青铜龙克罗米!

那家伙简直是时间线的蛀虫,搅得鸡犬不宁还专恶心玩家!

它搞的‘时光漫游’任务,逼着玩家回头重温那些烂透的历史,根本没得选!”

“就说斯坦索姆屠城那次,玩家明明知道阿尔萨斯会堕落,却得眼睁睁看着他挥起手中的圣锤,亲手屠杀无辜市民,甚至要帮着清理‘阻碍’屠城的亡灵,确保这场惨剧按‘原定剧本’发生,稍微干预一下就判定任务失败!”

“更恶心的是红龙支线!

第二次兽人大战里,恶魔之魂那神器能压制巨龙力量,兽人就是靠它俘虏了红龙女王。

克罗米的任务竟然让玩家‘协助’兽人看守女王,看着她被铁链锁住、受尽折磨凌辱,连反抗的念头都不能有——就因为要‘确保艾泽拉斯时间线的纯洁性’,必须让女王再遭一次罪,不能有半分偏差!”

“那任务恶心到骨子里了!

你明明知道眼前是正义该阻止的恶行,却被强制当一个冷眼旁观的帮凶,甚至要亲手维持悲剧的发生。

任务过程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奖励还稀烂,完了之后心里堵得慌,恨不得把克罗米那青铜龙的鳞片扒下来烤了!

为了所谓的‘神圣时间线’,逼着玩家践踏自己的良知,简直没比这更缺德的了!”

黎戈-卡尔还没吐槽完,鲨刃姐一记断神霹雳腿就直接将他踢飞出去,远远砸在旷野中。

“真是喋喋不休,吵死人了。谁会在意那些破事?

不过……神圣时间线的纯洁性么……”鲨刃姐眯起眼,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

“看来我们的神皇大人是等不及了,为了保住自己的神圣时间线、神性光辉与无上伟力,连这点‘污点’都容不下啊。”

今天是第十天,可鲨刃姐望着身后天际,已然能看到几道骑士的轮廓——明明还没到约定的第十三天。

“看来,神皇是真的急了,连他麾下最强大的雷霆骑士,都提前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