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塔原以为自己能轻易找出安组长的漏洞,但没想到他从多方面分析,都难以找到一个可以确切地说明安组长画出的路线有错的论据。
不应该啊,他自认为自己对矿区已经很熟悉了,智商也应该比安组长要高不少,看出安组长在耍什么花招这种简单的事,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
初弥看到罗塔的脸色一变再变,便知道罗塔是找不出安组长的破绽了。
她记下矿工头画的地图,果断开始计划,“安组长,麻烦你带路。”
矿工头听到这话着实松了口气,一心一意带起路来。
外面的世界烟尘滚滚,黄沙漫布。地上残留了许多纷杂的脚印,鞋尖朝向水区。
矿工头和罗塔都被这飞尘呛到了,两人捂住口鼻,却发现空中漂浮的尘土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纷纷绕过了身前的两位‘调查官’。
比起他们的狼狈,调查官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罗塔正看得那绕道而行的尘土出神,一不留神被一条东西绊到了,他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这地上怎么有根胳膊。
矿工头蹲下来,摸了摸胳膊主人的脉搏,已经停了。
注意到两人动静的初弥回头,只见死者的脸上有黑红的烙印,像是古人用来标记奴隶罪犯的墨刑。
“这是土区的人?”初弥询问,视线在死者身上停留几秒,皮肤青紫,衣服上是残留的脚印,推测出死者大概率是因为被人多次踩踏,内脏破裂而亡。
矿工头点头,“是的大人,只有土区的人脸上才会刻有特定的图案。”
“啧啧啧,那怪得不土区的人要叛乱。”赛缪尔的凤眼触及死者因为面部被人踩了几脚而有些扭曲的烙印,晦暗的冷光划过他的眸底,他垂下眼睫,半开玩笑的说道:“刻个那么丑的图案,去哪都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现在还像个垃圾一样被留在路边,还真是可怜呢。”
矿工头和罗塔垂着脑袋不敢搭话,初弥看向赛缪尔,只见他抬手,一道风刃便朝死者的脸划去。
刻有烙印的肉被完整地切割了下来,带着凝固的血块,被风沙掩埋。
“这样好看多了。”赛缪尔盯着那切割平整的脸满意地笑道。
初弥看着他未尽眼底的笑意,握住他的手。
微凉的温度从少女的指尖传来,赛缪尔怔住了,他对上少女如幽潭般的眸子,她没有说任何话,可她沉静的眼神,却让他因为一些联想回忆引起的戾气消弭了。
他回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姐姐,我没事。”
矿工头把几人带到了他当初发现的地下溶洞的入口。
他上一次从这通道走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他因为与金区长的管理理念不同而发生了冲突,他在矿区里四处走走散散心,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隐蔽的洞穴。
他在里面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走出去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水区附近。
矿工头也不知道现在溶洞的情况,因此他有些忐忑不安地说道:“两位大人,这条通道原是可以直通水区那边的。但我也不清楚通道现在还能不能走,所以……”
赛缪尔往狭小的通道里送了一簇细微风,风以极快的速度穿过溶洞,很快他得出了结论,这溶洞的内部是打通的,尽头也没有被堵上。
“姐姐,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