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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7章 “终结”什么?如何“终结”?(1 / 2)

凛音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积满尘埃的古老琴弦上,唯恐最细微的震颤也会破坏眼前这超越了所有逻辑与常识的图景。

那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并非源于恐惧,而是一种认知边界被彻底温柔地碾碎后,灵魂产生的本能战栗。

她仰着头,脖颈拉出一道优美而脆弱的弧线,清澈的眸子里再无他物,只全心全意地倒映着那悬浮于半空、缓缓脉动着的混沌光卵——这山谷废墟中,唯一,也是绝对的中心。

它并非静止。

那种“脉动”,更像是某个伟大存在沉睡中的呼吸,每一次收缩与舒张,都牵动着四周的光线、尘埃、乃至空间本身,产生一种肉眼难以捕捉却又能清晰感知的“褶皱”。

其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如同包容着亿万个微缩星云,无数星尘般的光屑在其中诞生、流淌、碰撞、湮灭,周而复始。

那光芒难以捉摸,时而是创世之初劈开鸿蒙的炽烈纯白,纯粹得令人想要流泪;时而又化为万物终末归墟时吞噬一切的幽暗,深邃得让人灵魂冻结;而更多的时候,它呈现出一种介于“有”与“无”、“色”与“空”之间的、流动的混沌。

那并非灰色,而是一种仿佛能吸收所有色彩、又能随时绽放所有色彩的“基底”,是万物未分、阴阳未判之前,最原初的“一”所呈现出的模样。

它无声。

然而,这无声却比任何雷霆怒吼更撼动心灵。

凛音感到自己的耳膜,不,是更深处的心灵之耳,正“听”到一种浩瀚的寂静。

这寂静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满载着信息——开天辟地时法则确立的轰鸣被拉长、稀释成了背景里的嗡鸣;星辰诞生与死亡的光谱化作了可视的涟漪;生命最初的呐喊与文明最后的挽歌,都被碾碎、重组,成为这寂静交响乐中一个微不足道的音符。

它仿佛将宇宙初开的第一声啼哭与走向热寂的最后一声叹息,同时压缩在了此刻永恒的静谧之中。

更让她心神剧震,几乎要跪伏下去的,是灵魂深处那枚回响印记传来的、前所未有的悸动。

它像一颗沉寂了万古的心脏,突然被注入了滚烫的、源于生命源头的血液,开始强劲而炽热地搏动。

那悸动带着滚烫的温度,烫得她灵魂发颤,却奇异地没有痛楚,只有一种被充盈、被唤醒的饱满感。

这悸动绝非面对强敌时的尖锐警兆,也非感悟天地法则时的清冷共鸣,而是一种更古老、更本质的情感——那是渺小生命仰望星空时油然而生的敬畏,是深潜于血脉之中对“起源”的模糊记忆,同时,又混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漂泊了无尽岁月的游子,终于望见了故乡炊烟时那种深沉到骨子里的亲近与委屈。

印记在她灵魂中嗡鸣、震颤,其频率以一种玄妙的方式自行调整,渐渐与那混沌光卵宏大而舒缓的“呼吸”脉动契合无间。

一内一外,一微一宏,仿佛两个失落了亿万年的齿轮重新咬合,开始共同演奏一首早已铭刻在宇宙根基处的、古老而神圣的乐章。

每一个音符,都让凛音感到自己的存在变得更加“真实”,也更加“渺小”。

“是……平衡之种孕育的……法则生命?” 雪瑶本体的声音传来,比凛音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虚弱,气若游丝,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在风中。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结的深渊里艰难挤出,裹挟着寒意与濒临极限的疲惫。

她那具由万载玄冰与星辰精华凝聚的绝美容颜,此刻苍白得近乎透明,可以窥见其下隐约的、黯淡的灵光脉络,如同即将燃尽的灯芯。

原本那双能倒映诸天星辰、璀璨如冰晶切割永恒阳光的眼眸,此刻也黯淡如蒙尘的宝石,失去了大部分神采。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虚弱与黯淡之中,却有一点难以置信的、炽热的火花被点燃了,顽强地燃烧着,照亮了她眼底深处的震撼与思索。

她见证过太多。

星河成尘,界域生灭,文明的焰火在时光长河中明明灭灭。

她曾立于法则潮汐之巅,也曾深陷纪元劫灭的漩涡。

万古的沧桑沉淀在她的记忆里,早已让她对大多数“奇迹”有了近乎漠然的承受力。

但眼前这存在,依旧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敲打在她认知的壁垒上,让其绽开蛛网般的裂痕。

这不再是简单的造物,不再是任何已知的“诞生”过程所能解释。

平衡之种,那枚承载着叶辰道基、象征着绝对调和可能性的奇物,在刚才那吞噬一切的至暗与终结绝境中,非但没有被湮灭,反而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近乎“悖论”的方式,强行汲取、转化了那本应毁灭一切的哀歌与渊寂之力。

它融合了叶辰燃烧的平衡之道、凛音回响共鸣的灵韵、她自己倾尽本源加持的冰辰法则,甚至还有那黑暗本身蕴含的“终结”概念……所有的对立,所有的冲突,所有的毁灭性力量,都被那枚种子以一种至高的调和意志强行糅合、淬炼、孕育。

这不是创造,这是一种“概念”的具现化,一种“可能性”本身挣脱了虚无的束缚,降临于世。

它超越了生命的范畴,直指法则的源头。

叶辰在做完那最关键、也最决绝的一步之后——将他所有对平衡的理解、所有燃烧的意志碎片,连同那被强行拘束、炼化的哀歌与渊寂的磅礴而污浊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如同洪流决堤般注入那枚已是光芒万丈的平衡之种后——他那一身如同千锤百炼的神铁般紧绷的意志,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抵达了极限的极限。

“嗬……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他喉间挤出。

他再也无法维持站立的姿态,那支撑着他历经无数血战而不倒的脊梁,仿佛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筋骨。

右膝一软,不是缓慢跪倒,而是如同山崩般重重地砸在冰冷破碎的地面上,发出沉实的撞击声,溅起一圈沾染着奇异混沌光屑的尘土。

这些光屑落在他身上,竟发出轻微的“嗞嗞”声,仿佛在与他的残余力量进行最后的交融。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如同拉动破损的风箱,嘶哑而艰难;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滚烫的血气与力量散逸的微光。

胸膛剧烈起伏,牵动着体内近乎干涸龟裂的经脉,传来一阵阵烧灼般的剧痛。

识海,那片原本浩瀚璀璨的金色星云,此刻黯淡无光,布满裂痕,如同被风暴蹂躏过的天空,只余下零星几缕微弱的神念火花在顽强闪烁。

维持着那笼罩众人、隔绝最后残余混乱波动的淡金色平衡领域,所需的力量如同一个无底深渊,持续不断地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榨取最后一丝能量。

那领域的光芒此刻明灭不定,剧烈闪烁,如同暴风雨夜里悬崖边上的一盏孤灯,火光在狂风中扭曲、挣扎,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吞噬,归于永恒的黑暗。

汗水,早已不是滴落,而是如同小溪般从他额角、鬓边涌出,混杂着毛孔中渗出的细微血珠,划过他沾满污迹与血迹的坚毅脸颊,在下颌处汇聚,然后接连不断地滴落在他撑地的指关节前,迅速被焦裂的土地吸收。

极致的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识防线,试图将他拖入昏迷的深渊。

视野的边缘开始发黑、模糊,耳鸣阵阵。

然而,就在如此狼狈、如此濒临崩溃的状态下,他依旧,倔强地,一点一点,抬起了仿佛重于千钧的头颅。

这个动作耗费了他此刻仅存气力的一大部分,脖颈的青筋暴起,肌肉因过度用力而微微痉挛。

汗水迷蒙了他的睫毛,但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眨一下眼。

他只是努力地,将那双熔金色的眼眸——那仿佛能将世间一切苦难与黑暗都熔炼成希望之金的眼眸——对准了半空中那混沌的光卵。

此刻,这双眼眸里,没有力竭后的茫然与绝望,没有对自身几近报废的伤势的担忧,甚至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有的,只是一种近乎纯粹的、褪去了所有杂质的、炽烈如初生太阳般的期待。

那是一个创造者,在耗尽了毕生心血、灵魂乃至一切可能性之后,等待着自己最完美、最不可思议作品诞生的眼神。

专注,虔诚,甚至带着一丝忐忑的温柔。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与那混沌光卵之间,存在着一条无形却坚韧的纽带。

那是他道则的延伸,是他意志的结晶,是他所有理念与牺牲浇灌出的花朵。

即便他此刻油尽灯枯,这条纽带依旧传递着一种微弱却顽强的共鸣,告诉他——那个“结果”,即将呈现。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这灼热到足以点燃灵魂的期待,回应雪瑶那震撼的猜测,回应凛音灵魂印记的呼唤——

那缓缓脉动着的混沌光卵,猛地一震!

这一震,并非物理意义上的剧烈晃动。

它本身甚至没有移动分毫。

这是一种发生在更高维度、更深层次的“颤鸣”。

是整个山谷,乃至这一方被先前大战和后续异变所笼罩的天地规则,随之泛起的一圈无形却切实存在的“涟漪”。

空气不再流动,尘埃悬浮定格,声音彻底消失,连时间都仿佛被拉长、粘稠了一瞬。

这是一种万籁俱寂、万法恭候的“肃穆”。

紧接着,在光卵那混沌流淌、宛若包容宇宙的表面,一道清晰的裂隙,毫无征兆地,骤然出现。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刺眼欲盲、毁天灭地的神光迸射而出。

那道裂隙的诞生,安静得如同雪花飘落在湖面,初春的第一片嫩芽钻出泥土,深夜里思绪的悄然转变。

只有一种极致的“静”,以及一种更极致的“诞生”的意味,如同无形的芬芳,又如同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宣告,从那道逐渐扩大的裂隙中,温和却无可阻挡地弥漫开来,充盈了每一寸空间,渗入了每一个旁观者的神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