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押解进来的子平等贵族,看着辛屈的模样,也都憋着一肚子话。
子平更是确定辛屈本人之后,叹息的说:“你从哪里绕过来的”
“大胆,见了陛下,还不下拜!”几个年轻的仪官大喝,眼睛里都快喷火了。
辛屈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说:“我去了奄商,将之夷为平地,打进了彭城,掠走了最后千余丁壮,然后在颖水与镇南将军谈了谈后续的封建事。
今日才抵达洛阳。
正巧撞见你们在城外对垒。”
旁的殷商贵族一个个都露出不可思议,大吼:“这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做到!”
“走了多久”子平相对平静,问出了他心中好奇。
“从北京出发,到今日,二十七日。”辛屈笑着回答。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当然更多还是那些殷商贵族们。
辛屈看着子平,发现他还是平淡神情,不由得好奇反问“你似乎不意外”
“你的骑兵不同他国,我也已经洞察。只是没想到,骑兵居然还能这么用罢了。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亲自下场征伐,我记得……你很早就不亲自下场了。”
子平如是说。
两人也是认识几十年了,虽然从最开始多有瞧不起辛屈,但随着燕国的壮大,他早就收敛了轻视之心,但没想到最终还是没有看透燕国的力量,以及辛屈本人的决心。
“大王在你手里,能坚持多久”
子平又问。
辛屈笑了笑:“春耕之前,必然有结果。”
“那就是半年不到。”
子平说着,看向鲁威:“公子威,似乎不相信”
“我……”鲁威看子平平静与他对话,焦躁的起身,“你缘何这般平静难道你就……你就……一点脾性都没有吗”
鲁威不明白,犀侯子平,这可是殷商治下,实打实的战将,一己之力按住了西边多年的局面。
如今一日而败,才是让他不明白的。
他从小就被子旬接到了殷商学习,他听到的,见到的,信仰的一切,都是殷商强盛无比。
可一而再,再而三的挫败场景,已经动摇了他信仰。
他的焦虑,他的不安,都是对十几年人生信仰破灭的遮掩。
若他的信仰就这么破灭了,那他前十几年算什么
小丑吗
“幽燕与殷商的胜负,从十年前就能预见。只是差别在谁能下定决心开战,谁能整合贵族从战。
同时,还有天马行空的用兵方法。”
子平对着鲁威说:“天下兵法出燕国。九脉文鼎都在承德。公子威,你该信的不是殷商内部的蝇营狗苟,而是你这伯父。
他很强。几十年来,敢小瞧他的,都被坑死了。
我们已经用尽全力了。
但也想不到,他敢带着骑兵奔袭三千里,打一个大迂回。
若是没有他今日这么一试,谁能相信骑兵还能这么用
从他出现在洛阳的那一刻,战局已定。
以燕国这些年积累的名望,再加上骑兵的奔袭威慑,我不信他没有威胁东夷诸部出兵反商。
除非东夷诸部,愿意没日没夜的生活在骑兵威胁之下。”
“……”
鲁威跌坐在座位上。
诚如子平所言,辛屈威胁了,这一次骑兵队伍之中,就有一些东夷擅长骑马的酋长们。
他们也是跟着千里奔袭的。
亲眼见证迅捷如风的滋味。
也会在心中烙印惶恐。
因为这天下只有燕国才掌握了这样的军队。
他们必然不敢反抗。
那么殷商所有能调动的诸侯与羽翼,正在被辛屈一点点剪除。
直到——决战之地。
“好了,不管你愿不愿降,朕都给你一个卿大夫的位置。毕竟,你我也是有旧。”辛屈笑着说,“都是一家人,打生打死没必要。但擅自开衅的王室,我不会留。回去休息吧。过两日洛阳这边整顿完毕,我会东进牧野。
到时候,就是决战的时候了。”
辛屈摆了摆手,让人带着子平他们下去。
只是走到了帐外,没有两步,就传来了骚乱与呼喊。
“陛下——犀侯他……”
帐外很快传来了哆哆嗦嗦的声音。
尸体也被置于地下。
子平是自裁的。
直接撞在拒马桩上,把自己扎了个对穿。
鲁威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辛屈只是看着,半晌才说:“威,你将他以侯礼,葬于北邙。”
鲁威点了点头。
等人都走了,辛屈微微摇头:“搜罗一下犀侯的子嗣,赐他们犀氏,迁往承德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