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2 / 2)

那也就意味着,无论姜安宁说什么,他们都不可能判断出真假。

如果姜安宁咬死了王尚与她说了什么,他们到时候,是该否认,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现在可是死无对证呀。

他沉默不语,安安静静的喝茶。

想要继续看这两个人的交锋。

县令想的很好,如果不能靠着安夫人的这一层关系,让自己的官途更为顺遂,那就安安稳稳窝在这个小地方,也并无不可。

毕竟他几斤几两,他心里头还是有数的。

真的更进一步了,也未见得能应付的过来。

他如今,只不过是,不想放弃摆在眼前的机会罢了。

跟不了安夫人,那能跟着姜安宁也是好的。

姜安宁可是得圣旨召入京城的呢!

谁知道,往后会有怎样的待遇?

好端端的,如果没有人提起,圣上可不会想到,在江安县这样的穷乡僻壤,还有个这般厉害的绣娘。

谁又能知道,姜安宁的背后,会不会有什么贵人呢?

据他所知,姜安宁的娘,就很不简单。

就是因为姜安宁的娘,江巍、王尚,包括安夫人,才会来到他们这个小小的江安县。

虽然,姜安宁的娘,是被王尚给杀的。

而王尚做的事儿,很有可能就是那位让他做的事情。

但,既然对方只是杀了姜安宁的父母,而没有斩草除根杀姜安宁,反而让这么多人,过来盯着姜安宁,谁又能说,不是因为那位另有所图呢?

县令觉得,想要活命,并且活得好的前提,就该是两边都不得罪。

真要是站队了哪一边,谁知道,会不会最终选错阵营,导致失败?

姜安宁笑了笑,看了眼县令,又看向安夫人:“我阿娘是被人杀死的,安夫人难道不知道吗?”

安夫人端起茶盏,用喝茶来掩饰慌乱,同时也在紧张思考。

姜安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试探?

难不成,王尚真的有跟她说了什么?

还是,姜安宁也想到了王尚已死,死无对证,大可以拉扯进来,扯虎皮……实际,不过是想要从她口中,诈出一些消息来?

又或者,是段青山跟她说了什么?

可是,她难道就这么相信那个长工说的,而不是怀疑,那个长工是在胡说八道吗?

安夫人此时有些六神无主。

她不知道,她应该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诬陷那个长工挑拨离间,还是坦然承认,她的确就是知道姜安宁她娘的死因,只是因为之前碍于王尚的胁迫,所以才不便告知真相。

是啊,姜安宁都可以利用王尚的死,利用死无对证的漏洞,她为什么就不行呢?

只不过……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安夫人左右两难。

姜安宁倒是十分的有耐心。

她慢悠悠的喝着茶,似是故意的在给人考虑的时间。

安夫人权衡许久,终于在心里头有了决断。

“我的确听闻过几句闲话。”

安夫人苦笑了下:“可是这样无凭无据的话,我也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更何况,你阿娘之死,许许多多的人都知晓,是因为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流匪,这才不幸殒命。”

“是以,我纵使听到过一些话,也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过。”

安夫人看着姜安宁:“你如今既然这样问,可是已经确定了什么?”

姜安宁对安夫人的回答,既觉得是在意料之外,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她意味不明的弯了弯嘴角:“的确是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我也同安夫人一样,不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也轻易不敢去相信。”

安夫人哦了一声,挑眉,试探着问:“倒是不知道是些什么样的话?”

她看了眼县令:“正好县令也在这里,当年便是他负责经手你爹娘的案子,不妨我们一起,推敲推敲这些话,究竟有可能几分真几分假?”

“若是事情真的另有隐情,你既然是为人子女,也不好这么多年视若无睹。”

“如果有机会的话,想来你也是想要报此仇的吧?”

县令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对安夫人祸水东引到他身上的行为,有些不爽。

奈何话已经说到了这里,他若是不接茬,只怕后面再想要做些什么,也不会那般方便了。

想了想,方才放下茶盏,大大方方的说道:“是啊,我对这件事儿,还是比较有印象的。”

“尤其这件事情,还是我上任之后,接手的第一个要案大案,我当时可是为此殚精竭虑许久,连熬了好几个昼夜,丝毫不敢有所松懈,唯恐会出现什么错漏。”

“甚至应该说是印象深刻才对!”

县令做出一副和蔼的表情:“你不妨与我说说,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也好比对着卷宗,帮着你分析分析,这些话究竟是不是空穴来风?”

“你也不用担心,当年这个案子办的细致,即便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话,也全部都一五一十的记在卷宗中,只为了方便后来人翻看查阅,兴许你听到的话,刚好就也在这其中呢?”他循循善诱,又给自己的话留了一部分退路。

姜安宁看了看县令,又看了看安夫人,眉眼间很快添了一抹愁苦:“便是真的确定了这些话,是真的又能如何呢?”

“那些话,话里话外,指向的凶手,早就并非是我,能够与之抗衡的了。”

安夫人看了眼县令,县令也看向安夫人,心都有些跟着紧张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那个人——这件事情最大的主谋。

“听你这话的意思,害了你阿娘的人,似乎是有些身份?”

县令在安夫人眼神的示意下,试探着问了句。

他与安夫人都有个怀疑,想着姜安宁会不会是拿话诈吓他们?

想要看他们自乱阵脚甚至是互相指摘。

最后,她再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王尚身上。

反正王尚现在已经死了。

纵使死的不明不白,可到底落下个死无对证!

姜安宁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所顾忌,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说,能不能说,要不要说?

“左不过这里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有什么话不妨直接说,难不成我们还会出卖了你?”

安夫人轻拍了拍人的手:“你只管安心,出了这个门儿,我保管不会,允许任何流言蜚语传出去。”

她道:“我也不是想要窥探你的秘密,只是觉得,一人计短,咱们三个人多商量商量,这事情的真相才更容易有眉目不是?”

“我并不是不信任安夫人与县令大人。”

姜安宁微微叹息,也陪着他们二人做戏。

“我只是不知道,这话万一真的说了出来,会不会给你们两位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