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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赤由大将(2 / 2)

水幕看似柔软,却带着吞噬一切刚猛的韧性——血色弯月剑气劈入水幕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巨响,剑气不断撕裂水层,水幕却层层叠叠,始终未被斩断。

血色与蓝色在云台中央僵持,赤由大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信自己的杀招会被挡下,可那碧水水幕就像无底的寒潭,一点点消解着剑气的威力。

终于,血色弯月在水幕中淡去,最后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刘醒非松开紧攥的双手,双剑仍在微微颤抖,掌心已渗出冷汗。

而赤由大将握着赤由望舒剑,胸口剧烈起伏,高傲的眼神里第一次染上了难以置信的惊愕——能斩断大河工江剑的“天月拔空斩”,竟真的被这至柔的碧水剑招挡了下来。

赤由大将的杀招被挡的刹那,猩红瞳仁骤然紧缩,周身暴戾气浪轰然炸开。

它喉间滚出一声震得青铜云台簌簌落尘的怒嚎,右手望舒剑骤然拔高,剑身上凝练的赤金色剑气瞬间暴涨三尺——正是压箱底的“井中八法·切割之术”!

长剑挥落的瞬间,竟似化作九天垂落的天刀,每一道斩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招招直取刘醒非要害,剑气扫过之处,云台青铜纹路都被削出深深沟壑,碎石飞溅间满是削骨割肉的狠厉。

刘醒非却不慌不忙,左手大河工江剑贴地划出一道碧色弧光,右手腾蛟剑凌空挽出三朵剑花,双剑一柔一韧,竟如流水绕石般缠上望舒剑的剑气。

他脚步踏罡步斗,剑尖始终不与赤由的锋芒硬接,只顺着剑气轨迹轻轻一引,便将那足以裂金断石的力量卸向一旁——正是“工江”与“腾蛟”双剑合璧的以柔克刚之术。

望舒剑的剑气本就锋芒毕露,被刘醒非这般引卸,更是如脱缰野马般在云台上乱撞。

赤金色剑气擦着刘醒非的剑穗飞过,竟直直劈向远处的人群,半空中的剑气凝而不散,几乎要冲破云层,将天幕都划出裂痕。

孙春绮见状,当即祭出护心镜,淡青色光罩将陈青卓、夏元仪牢牢护住,剑气撞在光罩上,只溅起几点涟漪。

可贝恩斯、张雪宁与卡曼三人却僵在原地,手中的枪械在这般剑气面前如同废铁。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道散落的剑气擦过身旁的护卫,那护卫身上的防弹衣瞬间如纸片般四分五裂,整个人被拦腰斩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云台上,赤由的剑招愈发狂暴,每一道切割之术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

刘醒非的双剑却愈发婉转,绿水清波交织成一张碧色剑网,将凌厉剑气一一导偏。可那些被卸开的剑气却成了无形的杀器,在云台上来回肆虐,三人只能死死盯着乱飞的赤金色光芒,连呼吸都不敢急促——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赤由大将的怒吼震得青铜云台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手中望舒剑骤然指向苍穹。

刹那间,漫天剑气疯狂勾连天象,暗黄色的光晕在它身后急速凝聚,竟演化成一轮遮天蔽日的大月——月轮边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阴冷寒气,如潮水般顺着剑刃漫溢开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被冻成冰晶,整个天地渐渐被暗黄色吞噬,连光线都成了这死寂色调的附庸。

刘醒非瞳孔骤缩,双剑交叉挡在身前,掌心已沁出冷汗。

这剑气之强,远超此前任何一招,竟让他生出“一剑生世界”的压迫感——虽未必能演化完整天地,却足以构筑出一方能困杀万物的秘境。

暗黄大月的森寒之气不断下压,他的剑穗都开始结冰,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不能等!”

刘醒非念头电转,周身气息骤然逆转,原本流转的生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磅礴到令人窒息的死气。

他双手结印,厉声低喝:“积死气波动功——死国降临!”

话音落,刘醒非身后凭空裂开一道漆黑裂隙,无数幽紫色的死气如决堤洪水般涌出,瞬间凝聚成一方朦胧的死国虚影——国中枯骨林立,怨灵嘶吼,精纯到极致的死气带着湮灭一切的威势,轰然撞向赤由的暗黄大月。

“轰!”

两种极致力量碰撞的巨响震彻云霄,暗黄月轮剧烈震颤,表面裂痕蛛网般蔓延,森寒剑气被死气寸寸消融。

赤由死死握住赤由望舒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死国的威压仍如泰山压顶般袭来,暗黄大月终究支撑不住,在一声脆响中轰然崩碎。

望舒剑本身未受损伤,剑身上的赤金色纹路依旧流转,可它演化出的人间体赤由大将,却因绝招被破而身形一滞。

刘醒非怎会放过此等良机?

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掠出,左手绿水剑牵制,右手清波剑骤然凝聚起“大河工江”的残余剑气——那剑气虽不似此前磅礴,却胜在凝练刁钻,如一道碧色闪电,直直斩向赤由脖颈。

赤由反应过来时已迟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碧色剑光掠过。

“噗嗤”一声轻响,鲜血喷溅而出,它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滚落,暗黄色的剑气瞬间消散,天地间的阴冷之气也随之褪去,只留下那柄完好无损的望舒剑,“当啷”一声掉落在青铜云台上,剑身上的光芒渐渐黯淡。

赤由大将的头颅滚落在青铜云台上,双目仍圆睁着,暗黄色的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脖颈断口处的鲜血汩汩涌出,它残存的意识还在嘶吼,借着望舒剑传来的微弱感应,向刘醒非发出无声的质问——

我明明已引天象为援,剑气足以裂秘境,同阶之内从无对手,锋锐更是无人能及,为何会败?

刘醒非俯身,将散落的大河工江剑碎片一一拾起。

那剑本就布满裂痕,经方才一战,剑叶更是碎成数段,唯有剑柄还勉强完整,残存的碧色剑气在碎片上微弱跳动,似仍带着不甘的怒意。

他指尖轻抚过剑刃缺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凝重:“你错就错在,不该在从前伤了这柄大河工江剑。”

赤由的意识猛地一震,残存的感知里,似乎真的捕捉到剑碎片中传来的强烈怨怼——那是通灵之剑被重创后,烙印在剑魂里的恨意。

“此剑通灵,哪怕碎了、残了,这份恨意也从未消散。”

刘醒非将碎片拢在掌心,碧色剑气忽然在他指间凝聚,比此前任何时候都要纯粹。

“它恨你伤它,更恨你恃强凌弱,所以愿意将最后所有力量都借给我,只求能亲手败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望舒剑上——那剑仍插在云台上,却没了半分此前的凌厉,只剩死寂。

“而你,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满以为凭剑气就能碾压,却忘了留意这柄残剑的动静。你盯着我的破绽,却没发现,这剑的怨怼,早已成了你的死穴。”

赤由残存的意识终于开始涣散,暗黄色的微光从它头颅中渐渐褪去。

它到最后才明白,自己并非败在力量不及,而是败在了对“剑”的轻视——轻视了一柄通灵之剑的执念,更轻视了那份因恨而生的、足以逆转战局的力量。

刘醒非将大河工江剑的碎片小心收进剑鞘,抬头望向天际。

暗黄色的阴气已然散尽,唯有望舒剑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再无半分此前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