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白了他一眼,旋即随手一挥,在两人上空开辟出一条深邃璀璨的青光大道,径直对接向了那片由神品火源石精华所化的法则瀚海,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叮嘱你两句,别总是动不动就把自己往死路上去逼,由死而生,先亡后存,虽然这是你的道,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此番闭关,我至少需一年岁月来打破根基,锤炼真我,以及臻至此境至高,过程凶险,且无暇他顾,万一你一个没把握住分寸,又像上回在禁区一样,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萧阳笑眯起眼,“放心吧夏欣,你尽管专心致志闭关即可,我自有分寸,不必忧虑。”
夏欣一个没忍住,对着萧阳脑门就是敲打而去,斥道:“我在和你说正事,严肃点。”
一阵刺痛席卷而来,萧阳只觉头晕目眩,神魂摇曳,急匆匆伸手捂住额头,满脸委屈地回了声“哦”。
见到对方那副弱不禁风的可怜小模样,夏欣就忍不住想笑,“罢了罢了,说多了都是些废话,你也不愿意去听,过于僭越,反倒会成为你大道路上的无形阻碍,再者,有白玉簪看顾,料你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不过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凡事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适可而止,绝不可贪功冒进,听见没有?”
萧阳仍是一手捂着额头,神色委屈,“听见了。”
夏欣直勾勾地盯着他,忍住笑,低声说:“还觉得委屈,这世上除了我,恐怕也没几人会像这样对你处处考虑,处处挂念了。”
萧阳闻言神色一变,顿感一种久违的愧疚感涌上心扉,他立即放下手来,抬头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刻骨铭心的女子,笑眯眯说道:“夏欣最好了。”
夏欣似笑非笑,松开了扯住萧阳的那只手,转眸看向上方青光大道尽头处的那片的赤色海洋,“行了,多说无益,有天道之力加身,此地的规则秩序已不足为虑,而早先炼制的那颗避火珠,则能够帮你彻底隔绝此地先天火道法则的主动侵袭。你可以先凭上面那片精华瀚海来打磨己身,逐渐臻至此境大成,再以这底下大地之精来洗炼真我,进而达到此境圆满,最后借此地天华地精之本源打破绝巅,位及绝世,如此一来,你跻身凡道巅峰,即为水到渠成,但这个过程注定苦难重重,艰险无比,断不可掉以轻心,反受其害。”
萧阳痴痴凝视着眼前这个艳冠古今的绝代女子,心中有阵阵暖流荡漾,关于这些所谓的道理,他岂会不懂,从行道之初时起,便已了然于胸,否则,何以立足今日境地,只是聆听着对方苦口婆心的字字句句,他又会情不自禁的虚心受教,将其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牢牢铭记,化作为沉浸于心底永世不灭的印记。
她才是那颗真正不灭的璀璨大日,照亮了一个原本该堕落于黑暗泥泞里的可悲灵魂,她的声音如山风含香,似春水荡漾,无形间滋润着一方破败的世界,那种透入骨髓的温柔,直叫人恨不得就此直接溺死其中。
痴愣之余,夏欣突然伸手帮他揉了揉额头上微微泛起的红肿,不忘微笑调侃,“真是弱不禁风,随便敲打一下都受不住,这要是等我破了境,岂不是更加?”
萧阳也不反驳,只是缓缓伸手抓住了对方那只如羊脂玉般洁白细腻的纤纤素手,笑着小声埋怨道:“你明知如此,等跻身神王之后,可不能动不动的戏耍我了,万一你一个没把握住分寸,漏出点气机什么的,我还不得当场魂飞魄散。”
夏欣抽离手掌,笑颜如花,“我何时戏耍过你?”
萧阳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夏欣笑了又笑,随后道:“好了,我也要去闭关了,待此间事了,我们就该离开了。”
萧阳柔声道:“我在这里等你。”
夏欣嗤笑一声,纵身飞向了道坛下血光茫茫的万丈深渊,“搞得你还能自己飞出这天坑似的,小小的凡道小修士。”
望着渐渐消失在血红深处的那道丽影,萧阳大声笑喊:“女魔头,早晚有一天,我会追上你的。”
“哈哈,拭目以待。”
一道喜悦的妙音传荡而来,耳畔就此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萧阳抬头目望向前方那座古老的道坛,没来由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景,眼神温柔,那年,曾有一个女子在此心急如焚,为他流下了一滴泪。
何以偿还的尽,又能以何偿还
萧阳一声轻叹,收回视线,转而从乾坤袋内取出一颗沉重如山,至阴至寒,早已在暗中自行运转,庇护己身的水蓝色宝珠,按照夏欣传授的法诀将其完全催动,悬在头顶,于周身形成一层粼粼水波荡漾,袅袅寒气升腾的朦胧光罩,最终飞身而上,迅速消失在了头顶那条夏欣所开辟而出的青光大道深处。
片刻后,萧阳越过青光大道,抵达于尽头对接的赤色海洋中心,望了眼底下那青光熠熠,符文环绕,可自由通往上下两地的大道渡口,打上一个元神坐标,旋即毫不犹豫冲向了先天火道精气与法则最为强盛的区域边缘。
无穷无尽的赤色神芒,就是来到了一颗永恒燃烧的大日最深处,炙热暗潮汹涌,流转着最具毁灭的秩序法则,寻常修士莫说染指,即使只是遥遥远观,都可能当场形神自燃,刹那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