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云敛起心神,不再理会那如芒在背的错觉,直接开始验尸。
她蹲下身仔细查验,那小厮面色青白,胸前的刀伤不算干净利落,是致命所在。很显然,小厮是被匕首捅死的,能看出来凶手很慌张,连捅了三刀。
段景曜立即去井边搜索,最后在井里打捞到了匕首。
正在此时,欧阳氏也被搀扶着跟了过来,她瞥见搁在一旁作为证物的匕首,顿时惊呼出声:“这、这是怀远的匕首……”
“你确定?”楚昭云拿起匕首,只见乌木柄上嵌着银丝,确是做工精良。
“绝不会错,”欧阳氏语气肯定,“他常年随身携带这把匕首,我绝不会认错。”
叶怀远的匕首,杀了叶怀远的小厮。
楚昭云与段景曜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段景曜便离开了。
她又摆了摆手:“把人安葬了吧,再把叶长风带来。”
话落,叶鹤年身边的小厮便指挥着人抬着尸体。
很快,叶长风就来了,楚昭云没绕弯子,直接开口:“你母亲方才认罪,说她杀了叶怀远,也杀了那小厮。”
叶长风浑身剧震,他猛地抬头看向欧阳氏,他没想到母亲竟然认了杀小厮一事,母亲一定猜到了是他杀的小厮。
他想为母亲善后,到头来却让母亲罪加一等。
“不!不是!是我……是我杀了父亲的贴身小厮!”说着话,叶长风浑身无力,事到如今,无论是他还是母亲,都逃脱不了罪名了。
“风儿,都是娘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母亲……”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叶鹤年用拐杖敲了敲地:“行了!哭得我头疼!现在凶手还没找到,别在这添乱!”
叶长风抹了把眼泪,一脸茫然。欧阳氏连忙把他拽到一边,低声和他说着叶怀远中毒的事。
“叶长风,”楚昭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把杀害小厮的经过详细道来。”
叶长风声音还有些哽咽:“我到琴房的时候,正好遇见母亲慌张地跑出来。我进去一看,父亲倒在地上,那小厮正要去报信,我拿了父亲的匕首,杀了他……只要他死了,就没人知道母亲曾经来过琴房……”
“你进去时,叶怀远是生是死?”
“我...我没细看,”叶长风努力回忆,“当时我只想着灭口……”
众人忽然沉默。
黄内侍干咳了一声:“一眨眼怎的没了段大人的身影?”
“他去查茶叶了。”
“两位大人真是配合默契啊。”黄内侍话音刚落,他抬眼就看见了段景曜,“段大人动作快,已经回来了!”
段景曜朝着楚昭云微微点头:“茶叶确实有问题,是一种需要长期服用才会发作的慢性毒药。叶府保管茶叶的仆妇说茶叶就放在后厨一侧的小库房里,各院子里都经常派人来取茶。叶家每个人爱喝的茶叶也不一样,喜好岩茶的,只有叶怀远一个人。我看了几袋岩茶,只有上层的茶叶有毒,底下的茶叶没毒。”
楚昭云听明白了:“有人定期在岩茶里下毒,小库房里常有人出入,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