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半嗔半怒:“你若想要鱼,有得是法子,何必自已下水,回头病了,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还不快快上来。”
罗隐上船后,就那么湿漉漉的坐在船板上,还不等晏启给他擦拭,就抱起一旁的鱼,对着晏启笑着。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
“哥哥,我们结契吧!”
……
富丽堂皇的大殿里摆满了鲜花和烛火,红纱帐飘动,彩带缤纷,无数宾客甚至将院子都坐得满满当当,场面可以说是热闹非凡。
晏启和罗隐两人身着大红的锦衣,英俊潇洒,站在大厅中央,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酒宴上,美食佳肴满桌摆满,酒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鼓乐声响起,宾客们齐声祝福,伴随着舞姿翩翩的舞者,气氛更加热烈
刚两个人要共饮结契酒的时候,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晏启和罗隐四目相对共同举杯,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情谊缠绵。
酒未沾唇,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闯了进来。冲到二人面前,本想下跪,可能是体力不支,直接匍匐到了地上。
“王爷,陛下遇刺,请王爷快去救驾。”话落后,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晏启听到来人的话,脸色骤变。“来人,救活他,问清是怎么回事?其他所有人,各自下去准备,演武场待命。”
“是。”
“诺。”
随着一句句应诺之声,满堂的宾客们全都快速的行礼离开。刹时间,高大的喜堂中,只剩下了晏启和罗隐二人。
罗隐端着酒,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直直的看着晏启,双眼空洞,仿佛已经忘了如何反应。
“阿隐,你听着,所有的事等我回来向你解释,你一定要等我,听到了吗?”晏启双手按着罗隐的肩头,微微晃动,想要他一个反应。
可是罗隐的嘴唇抖动的几下,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王爷,那个人醒了。”门外传来一句句催促声,晏启无法,只能狠狠的吻了罗隐一下,转身出门而去。
“罗启,王爷,晏,晏启,江南王。”
“哈……哈哈。”罗隐狂笑着饮下手中的酒。
尘嚣已去,空留彩锻红烛。罗隐独自一人坐在喜堂中,喝了一夜的酒,也足足等了一夜,震惊、痛恨、不甘、千万种情绪在他的心中翻腾,最终化做强烈的担忧,直到鸡啼破晓。
……
三个月的时间,不到百天。王朝更迭,新皇登基。
先帝驾崩的仓促,临死前直接传位于江南王晏启。
因为江南王之前一直是个最为闲散的王爷,从来没有在朝堂中建立过自已的人脉和权势。如今临危受命,哪怕他在第一时间将皇后尚不满周岁的嫡子,立为皇太子,但各方势力依然在蠢蠢欲动,无法平息。
甚至,南面当地的一些官商勾结倭寇烧杀抢掠,逼得百姓们,既恨倭寇更恨朝廷,就差直接造反了。
当消息传来时,局势已然有些控制不住了。
可此时晏启手中根本没有可派的人选,有能力平乱的,身后都有各方势力的牵扯,或是拥兵自重。至于其他人,派去也是送死,只会适得其反。
御书房里,罗隐靠柱而立,望着坐在那里的晏启。甚至能感到他身上那种孤立无援的脆弱感。
“我去吧!”罗隐原本清亮的嗓音,如今也带出了一丝沧桑的沙哑。
“不行。”晏启猛的回头,几日来没有休息好的双眼,通红的盯着罗隐。“你答应过我不离开的。”
“我不立后,不纳妃。等太子长大点,我们就离开,我们说好的。”晏启几步来的罗隐面前,把他困于自已与那盘龙的金柱之间。
“哥哥,隔在我们中间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娶后纳妃。”罗隐看着眼前的晏启。
从他答应成为帝王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更无正大光明。男子立契只是民间的习俗,大晏的律法从来都没有承认过的。
更不会允许帝王结契,皇家颜面,朝廷威严,不是他们两个人能抗衡的。
更何况皇家无亲情,就算是他对这个皇位没有心思,但是,谁会信啊!哪怕他立了先帝的儿子做太子,也会被人认为是有阴谋的。现在他的这个皇位坐的举步维艰,自已更不能成为他的污点与软肋。
“阿隐,我知道你是为了帮我,但南面现在太乱了,就算我同意你去,朝臣们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不用你去,我会在想办法的。”
“若我能让朝中的大臣们同意,你可愿让我领兵。”
“你要是想领兵,我将都城禁军给你可好。”哪怕是整座都城的刀柄,晏启给的也是毫不犹豫。
“我要安南军……”
次日早朝,为了南边的叛乱,整个朝堂上依旧在吵吵嚷嚷时。大门外走进了一个银甲白袍的少年,他单手负枪,一步步的向大殿中央走来,单膝跪地,眼睛直直的看着上面的人,他的君王,他最爱的人。满堂的烛火映在他的身上,仿佛是镀了一层金光。
“安南府罗氏子孙罗隐,请旨出征,愿为吾皇平定南方,扫除倭寇。”
安南府罗氏几个字一出,震得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安南府在前朝时,还被称为安南将军府。罗家人世代镇守南方海域,被当地的百姓视为守护神的存在。
若不是改朝换代时,中原内陆战事不断,让安南军独镇南海孤立无援。也不会落得一个罗家人全部战死海域,安南军与倭寇同归于尽的结局。
晏朝成立后,开国之君念及罗家与安南军的英勇,还特追封了将军府为安南王府,给死去的安南军修碑立祠。
若是有人能快速平定南方,安抚百姓人心,确实是非罗家人不可。
罗隐的出现,让各方势力,不论是对南面有心还是无心的,都直接闭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