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的精神瞬时崩溃，全身被汗水浸透。这时才发现，须条已经消失，包括萨麦尔召唤出来的‘怪物’也一同不见。
他从座椅上摔下，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如同坠入无底深渊，那些混乱的低语和少女们癫狂的笑声在脑海中反复回荡，像无数根淬毒的针，狠狠扎进他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断裂翅膀的剧痛似乎都变得遥远，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被背叛的彻骨寒意。但他能感觉到背上泛来的轻微疼痛，乃至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让他几乎窒息。
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化作了狰狞的恶鬼，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紧紧盯着他身后那对即将被剥夺的翅膀，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试图抬起头，看清那些围着他的人，却只能看到一张张模糊而狂热的脸，以及夏娅那张曾经温柔、此刻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丝血色的侧脸。
高尔蹲下身打算叫醒哈特，但他的手指触碰到的皮肤却滚烫得吓人。周围的空气依旧弥漫着少女们尖锐的笑，那些声音像是带着钩子，不断撕扯着哈特刚刚凝聚起的意识。
高尔的手掌用力按在他的后背心脏位置，然后是颈椎c4-c5位置处的肌肉，剧烈的身体疼痛让哈特瞬间清醒，他猛地呛咳起来，腥甜的血液从嘴角溢出，视线在模糊中勉强聚焦，终于看清高尔眼中混杂着焦急与警惕的神色。
不远处，夏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缝隙里，只留下一片衣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像一道冰冷的影子。
“清醒过来，别去想刚才的事，那是幻象。”高尔拇指按压哈特的虎口。
“医学上这叫作躯体化，简单说就是他的身体接替着心理承受着所有的压力。”莱特舀着勺乳白色的浓汤，“在幻象里，我们成为当事人，也就是夏娅，亲身体会了一遍夏娅堕天时的场面，也就是那幅油画。感觉和被拉进鬼片里没什么区别。”
唐昊皱了皱眉，盯着萨麦尔：“是不是因为混血种血统？哈特的血统低，所以受到的影响最大？”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在某个人身边呆久了，受到了影响？”萨麦尔淡淡地说。
莱特吃面的手顿了一秒，而后继续吃着拉面：“你想说夏娅就在我们身边？那我还真要烧高香拜拜这位老祖宗。”
“新的时代是不需要祖宗的，对吧？”萨麦尔慢悠悠地说，“也不需要原罪和美德。”
“是啊.....回到你们统治的时代，谁愿意？”莱特这位昔日的欧洲混血种世界掌控者眼中掠过一丝阴翳。
“权利是个好东西，就连我，这个被封印了几百年的老家伙都还在想着拿回属于我的权利，让世界继续在我的掌控下。”萨麦尔看着起身重新作为坐回椅子上的哈特，他仍旧年轻，但心理远不像年轻人这般天真浪漫，他受够了利益的熏陶，却再也走不出权利的世界。
莱特好气又好笑：“你为什么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