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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5章 大唐双龙传(以史为鉴 中)(2 / 2)

“西魏北周走的是一条更务实、也更艰难的路。宇文泰、苏绰等人,没有像孝文帝那样激进地全盘汉化,而是在胡汉杂糅的现状基础上,进行制度创新。府兵制,兵农合一,寓兵于农,既保持了鲜卑部落兵的战斗力组织内核,又将其与均田制结合,赋予了稳定的经济基础。创立八柱国、十二大将军系统,形成一个以武川镇兵为骨干、融合关陇豪强、部分汉族士族的紧密军事贵族集团——关陇集团。”

“这个集团,既有胡族的尚武彪悍,又逐步吸收了汉族的治国韬略,胡汉交融,文武兼资,内部通过联姻、利益捆绑结成一体,对外则展现出强大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这才是北周能由弱变强,最终吞并北齐,并为隋唐一统奠定基础的真正核心力量。”

易华伟的叙述如抽丝剥茧,直指核心,将那段复杂历史背后的权力结构与制度逻辑清晰地展现出来。

师妃暄听得入神,这些分析角度,有些是她想过的,有些则给她豁然开朗之感。

“杨坚代周,看似轻而易举,实则是因为他本身便是这个关陇集团的核心成员之一,他的家族(弘农杨氏,虽自诩汉姓高门,实已深度鲜卑化)与独孤氏(鲜卑姓氏)、李氏(同样混杂)等集团核心家族盘根错节。他取代的只是宇文家的皇位,而非打破整个关陇集团的统治架构。隋初的强盛,正是建立在这个高度团结且高效的统治集团基础之上。”

“那么,隋为何二世而亡?”

易华伟看向师妃暄,似在考较。

师妃暄沉吟道:“炀帝急于事功,滥用民力,三征高丽,开凿运河,巡幸无度,固然是直接原因。但其深层,或如先生所示,在于他试图突破关陇集团的束缚,过度集权于一身,又大量启用南朝文士、山东士人,触及了关陇集团的根本利益?加之对外策略失误,未能妥善处理与突厥的关系,甚至一度激化矛盾,导致帝国在内外压力下骤然崩解?”

“不错。”

易华伟微微颔首:

“杨广是个有野心、有想象力,甚至不乏才略的皇帝,但他太急了。他看到了关陇集团的保守性可能对帝国长远发展的束缚,看到了南北隔阂需要弥合,看到了突厥的威胁需要遏制或利用。但他试图用最短的时间,以他个人的意志,强行推动这一切。他开科举固然有打破门阀垄断的进步意义,但也动了关陇集团和山东士族的奶酪;他营建东都、开凿运河,有经济军事考量,但过度征发,耗尽民力;他北巡突厥、西巡张掖、东征高丽,意在树立天威、经营边疆,但接连失败,损耗国力,动摇国本。”

“更重要的是,”

易华伟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他低估了关陇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的反弹力量,也高估了在生产力未有根本突破的情况下,帝国能够承受的折腾限度。当他将帝国资源消耗到临界点,当底层民变蜂起,关陇集团中的其他家族便看到了改朝换代、重新分配利益的机会。于是,看似强盛的隋帝国,在短短数年间便土崩瓦解。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师妃暄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感到一股寒意涌遍全身。

“而如今,”

易华伟的目光投向北方草原,那里是突厥牙帐的方向:“中原再度分裂,李渊在太原起兵,凭借的依然是关陇集团的部分力量(李氏本就属关陇一脉),打着尊隋的旗号,实际行改朝换代之事。王世充据洛阳,借重山东部分势力与隋室残余。窦建德在河北,更多依靠底层豪杰与民心。而我天道盟在南方……”

顿了顿,易华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师妃暄已然明白。

天道盟的崛起模式,与北魏、北周、隋、唐都截然不同。它并非依托某个固有的地域军事集团,而是以超越时代的理念、技术(如高产作物)、武功,以及整合宋阀、阴癸派、飞马牧场等各方资源,在短时间内形成的新兴力量。其内部结构、权力基础、未来走向,都是全新的课题。

“历史是一面镜子,但绝不会简单重复。”

易华伟的声音将师妃暄的思绪拉回:

“北魏的汉化,北周的府兵,隋的速亡,都告诉我们,胡汉融合是这片土地上无法回避的命题,但如何融合,以谁为主导,单纯依靠军事征服或文化同化,往往适得其反。制度的创设,利益的平衡,人心的收服,缺一不可。”

易华伟看向北方,眼神深邃:“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但这‘鉴’,并非照搬故纸堆里的条条框框,而是理解历史运行的内在逻辑,洞察人性与利益博弈的规律,然后,在一片混沌与可能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