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成了!”
天还没亮,赵茯苓左手右手各执锃亮宁刀,双腿捣出残影,火急火燎闯入卧房。
那架势,如同行刺一般。
修行一夜的李桃歌睁开桃花眸子,望着手舞足蹈的黑皮丫头,满脸错愕,再将目光挪到她手里宁刀,疑惑道:“什么成了?”
赵茯苓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挥舞着手中家伙,亢奋道:“刀,刀!”
李桃歌惊讶道:“难不成你悟透了老祖刀法,真修成了双刀婢?”
李小鱼对别人爱搭不理,唯独对这黑皮丫头颇为赞赏,说什么是先天安神灵辅,有她在身边,一日可抵三日之功,纵观修行路途,以二十岁问鼎逍遥境大圆满,合道境近在咫尺,似乎平坦顺畅,比起当年许夫人都要生猛,不知有无这丫头功劳。
赵茯苓没力气辩解,直接丢来一刀。
李桃歌顺势拿住,低头凝视这把宁刀,出奇沉重,比起普通宁刀分量多出一倍有余,刀身光滑平整,刀刃锋利无匹,指尖一弹,刀身不吟不鸣,反而传来更大力道。
李桃歌常年与宁刀打交道,一入手,便知绝非凡品,几乎是和十八骑军备旗鼓相当。
西军的刀,砍不了几下就会卷刃,而十八骑的刀,屠百人无恙。
李桃歌沉声问道:“哪儿来的刀?”
赵茯苓急促道:“百……百里大叔……打出来的……”
李桃歌问道:“人在哪?”
赵茯苓二话不说,带着公子直奔军器坊,在铁炉翻腾中,见到了正在试刀的百里铁匠,由于身有暗疾加熬了一整夜,百里铁匠脸色有些发青,被小江南搀扶着,左手老宁刀,右手新铸宁刀,用力一击,老刀断为两截。
百里铁匠长舒一口气,颤颤巍巍坐上板凳。
李桃歌快步走了过去,低声道:“您老人家才能行走,咋跑到这里来了?”
百里铁匠擦拭额头虚汗,勉强笑道:“没几天日子喽,再不动动,留些东西给后世子孙,怕他们笑我窝囊。”
小江南轻声道:“爹把八千大山拉来的铁矿,铸成了宁刀。”
八千大山铁矿?那不是废矿吗?!
李桃歌动容道:“那些矿石,能铸刀剑?”
百里铁匠泛起倨傲笑容,“别人摆弄不开那些矿石,难道堂堂三大铸剑师之一的百里家,也束手无策?这些铁矿石,乃是细铁矿,想要炼化它们,炉火要旺,加入适当石灰,且不可停断,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废铁。罢了,老头子累了,有何想问的,找江南,她在我身边,学走了七八成手艺,我得去补一觉,要不然壮年早逝,吃不上闺女喜酒了。”
赵茯苓扶着百里铁匠回府休息,火炉旁只留下一对苦命鸳鸯。
忽然与桃子哥单独相处,小江南有些局促不安,脸庞不知是被火炉烤的,还是赧颜羞涩,搓着无处安放的双手,低声道:“这里太热,咱们出去聊。”
“好。”
李桃歌一口答应,走出炉房,一股清凉扑面而来。
小江南不好意思说道:“爹……怕我受气……于是不将炼铁法告知与你……这样一来,我终于不再是坐吃等死的闲人。”
“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