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棠知瞪圆杏眸,忍住骂人的冲动,喘着粗气道:“李桃歌,你疯了?!之前谣传长乐坊只需二百万两,为何见了我会要六百万两,三倍价差,你这是知道公主府势在必得,明摆着宰我!”
李桃歌抻了一个懒腰,转过头来,含笑道:“几天前我想卖长乐坊,是因为父亲辞官赋闲在家,我又没余力留在京中,故而想把长乐坊卖掉。可今时不同往日,父亲不仅官复原职,还加封尚书左仆射,齐国公,我这京城头号公子哥儿,难道罩不住一座青楼?想必你也清楚,长乐坊是棵摇钱树,一年能赚百万银子,光是地契就值八十万,六百万而已,贵吗?也就是你来登门开口,我卖几分薄面,换作别人,本侯会把他舌头抽出来打。”
武棠知摇起折扇,慢悠悠道:“长乐坊虽然能值那么多钱,可六百万两,大宁一成税银,有几人能吞得下?”
李桃歌浑不在意道:“那我就不卖呗,留着下金蛋的鸡,不比杀鸡取卵强吗?虽然能吞掉的人不多,但他们可以联手买,五六年回本的生意,在大宁可不多见哦。”
武棠知轻笑道:“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琅琊万事离不开银子,你不把长乐坊卖掉,养不起十余万虎狼。”
李桃歌讥笑道:“郡主只看眼下,不把目光放长远吗?十万虎狼若无长乐坊这聚宝盆,那才是真正的养不起。”
“不与你斗嘴。”
武棠知斩钉截铁道:“二百五十万两,我要了。”
李桃歌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六百万,一文不少。”
武棠知再次出价,“二百六十万!”
李桃歌挥挥手,“江南,送客。”
“李,桃,歌!”
武棠知愤然起身,蹙眉道:“难道本郡主对你的恩情,没这些金银重要?!”
李桃歌好笑道:“奉圣人之命,去往琅琊监察我的动向,这就是你对我的恩情?去掉那个恩字我信。”
武棠知咬牙道:“三百万!”
李桃歌伸出右手手掌,“朋友一场,我认你的薄面,五百万,要么点头,要么走人,不用再说废话。”
武棠知快步走出屋子。
李桃歌心中一紧,难道价开高了?
他确实很想把长乐坊卖掉,换来铁器粮食,用于巩固东线,若再晚些,等敌军入境,长乐坊即便是大宁头号青楼,也只是无人问津的空楼,而粮食势必会疯涨,十倍百倍都有可能,那些奸商唯利是图,有几人会顾及国难?
没想到武棠知走到鱼池后,折返回来,冷声道:“如今公主府没那么多余钱,三百万,再给你打一张欠条,两年之内还清。”
李桃歌泛起无赖笑容,说道:“我不要欠条,但可以用货来抵,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粮食铁器,骏马商铺,这些都可以折算成银子。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货物随行就市,只能按市价八成来抵,多了那可不行。”
武棠知反复咬着银牙,攥紧拳头,怒声道:“青州侯,你不去当奸商,真是可惜了!”
“谬赞谬赞。”
李桃歌笑容灿烂,抱拳道:“买卖不成仁义在,郡主再回去考虑一番?”
“不必!”
武棠知气到发颤道:“明日一早,你派人来公主府,记得带好账房,多备马车。”
不等李桃歌回答,扭起纤细腰肢,摇曳生姿走出小院。
李桃歌揉着胡茬,惬意笑道:“江南,看到没,这就叫做一运二命三风水,财运起时,哪怕躺在床上,都有人给你来送银子。”